柔嫩白皙的小臉緊貼他的大腿,溫熱的淚浸濕纖薄的衣料,熨燙的他心顫。
賀霆單手騰在半空,顫抖著輕撫她的背。
他本就心迷於她,如今聽了這話更是如同飲了陳年佳釀,酒不醉人人自醉,魂兒早已不知何往。
“如果不是被人扯開衣衫,你是不是打算瞞本王一輩子?”
磁性渾厚的嗓音繚繞於頭頂,如被綿綿春雨打濕的芙蓉麵緩緩抬起,櫻紅的唇兒緊緊抵著,她連連搖頭。
“齊國公主快要進京了,我本來打算等王爺和公主完婚時再說的。”
恐怕下一刻就是分別,她抱著他的大腿不肯鬆手,嬌柔的身子蜷縮成一團,雨打芭蕉般顫動。
“這與那齊國公主有什麼關係?”
骨節分明的大手俯身拉起地上那粉團兒一般的妙人兒,韓非煙抬袖擦了擦淚水,欲言又止。
“我,我。”
“但說無妨。”
原本剛硬冷凝的麵龐如同和煦暖陽,他語聲輕緩,生怕驚了這細皮嫩肉的小東西。
“王爺和齊國公主成親,府上一定不會見血,我想,我想我就能留住一條小命了,我還沒有恢複記憶,想留著命去找親人。”
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沾了那櫻紅的嘴兒上,如沐浴晨露的飽滿櫻桃。
韓非煙忽閃著那一雙蓄滿熱淚的眸子,紅唇一開一合,再次撲通跪地。
“原來本王在你眼裏是這般凶神惡煞。”
“不是的,是我做錯了事,我心裏虛。”
她扯著他的衣角,仰著小腦袋瓜看他,這般神清骨秀,柔心弱骨,讓他想起了那日抓到了小白兔。
“本不願你,是本王看錯了,以前如何現在便如何,繼續在府上當差。”
他一時哭笑不得,再次將她從地上拉起。
“多謝王爺大恩!”
她拱手作揖,手捂著前襟,樂顛顛的跑出房門。
如今一身菜汁,狼狽不堪,韓非煙便想著提些水來洗澡,待將水提回來的時候就見喜鵲站在門口掩嘴偷笑。
“韓大哥,如今要喊你韓姐姐了。”
“你知道了?”
韓非煙將木桶放下,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王爺剛命人送來好些東西,你快來看。”
喜鵲拉著她進屋,桌上床上全是東西,珍珠瑪瑙,珊瑚金銀,還有各式各樣的衣裙和胭脂水粉,令人眼花繚亂。
“怎麼會送來這麼多東西,王爺一定是弄錯了。”
韓非煙咬咬唇,麵前的東西不曾看上一看,摸上一摸,桃花般的粉麵略帶一絲薄紅,濃密的長睫輕顫,別開臉去。
“韓姐姐真是好福氣,王爺怎麼會弄錯呢?我還沒見他對什麼女人這麼上心,很快要叫韓夫人了。”
喜鵲話還沒說完,韓非煙心虛紊亂,抬手捂住她的嘴。
“別亂說,可能是王爺見我孤苦,可憐我吧。王爺人真的很好,看著冷,心卻熱著呢。”
喜鵲眼角微彎,噗嗤一笑。
“既然是王爺的一片心意,那就都收著吧,快把這衣裙換上,我早就想看你穿女裝的模樣了。”
韓非煙猶豫一下,緩緩點點頭。
她每日穿著男裝,還要在胸前裹上兩層,每每操練之後都會大汗淋漓,十分難受。
韓非煙在眾多衣裙中挑了一件,調好水溫,將身子擦洗幹淨,換上了衣裙。
喜鵲聽著水聲停了,便瞧著一身姿玲瓏曼妙的人兒撥開珠簾,蓮步輕移而出。
她之前跟在皇後娘娘身邊,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卻從沒見過像她這般絕色的人,清泉般的瞳眸波光瀲灩,映著她的一臉癡色。
“美,真美。”
喜鵲舌頭有些打結,欣賞中帶著敬畏。
“韓護衛,韓護衛!”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呼喊,韓非煙剛要出去,喜鵲卻摁住了她的肩膀。
“這個纏人的家夥又來了,真是討厭!”
還沒等喜鵲出去相迎,張烈已經大步跨了進來。
“你!”
胸臆間一股燥熱強烈衝擊,見了眼前這仙子般的人物,他張了張嘴,如同中了法術一般,再也說不出別的。
“你什麼你,我看你是走錯地方了。”
喜鵲拉扯著,奈何他巋然不動。
“我聽說王爺已經知道了,原來是真的,恭喜你啊!”
他三兩步竄上前,激動的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物件,顫抖的插在韓非煙頭上,轉身就跑。
韓非煙伸手一摸,有些冰涼涼的,忙對著銅鏡一看,原來是一隻雕刻著桃花的銀簪子。
“這人真壞,剛聽說了這事就來搶人呀!”
“我去還給他。”
韓非煙抿唇一笑,跨步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