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哭,但是淚水早已經風幹,眼睛澀澀的,原來一滴淚都哭不出來,這時候哭有什麼用,她是很堅強獨立的,可是看到胸腔射入的箭,怎麼也笑不出來。
是背叛嗎?不是!
曾經夜染就差點殺了自己,現在也不過是因為自己殃及到了他的利益而已,所以才會對自己動手的。
心痛嗎?不痛,人都要死了,還痛什麼,自己心中早已沒了疼痛。
她笑著反問眾人,“我不過是區區平凡的女子,怎麼能讓國師大人親自過來動手,未免也太高估我花葬夢了,我不過是這世間的螻蟻而已。”
“若是不讓國師大人前來,那麼我這祭品,可就不會如你們所願,乖乖的送上門。”她隻要個確認,確認是不是國師大人下的命令。
歐陽月一臉鄙夷,“你這麼低賤的人,還想要國師大人前來,況且現在國師大人在殿中,可沒有閑心過來見你,你就好自為之吧!”
厭惡,濃烈的厭惡,在歐陽月眼中,花葬夢這請求簡直就是笑話,國師是什麼樣的人,高高在上,清冷如仙,即使是她,也不敢有半點褻瀆,更不用說讓國師親自過來。
而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要求國師前來,簡直就是荒唐。
“二當家,你就不要逞強了,咱們認個錯,向國師大人說說,他慈悲為懷,一定會給咱們一條活路的。”越來越察覺花葬夢冰涼的身體,狗大瞬間慌張起來。
花葬夢笑笑,拍了拍狗大的肩膀。
將視線轉向夜染,並且大聲說道,“夜王,我有事要說,你若是想要我這個祭品,那麼你就過來!”
歐陽月好似聽到天大笑話,悲哀的看著花葬夢。這個女人還以為找到夜王,自己就能逃過一命嗎?她是不是太過異想天開。要知道夜王可是冷血無情之人,要是跟他談條件,隻能死路一條。
然而還沒等歐陽月嘲諷一番,卻見原本不動的夜王眨眼來到花葬夢的對麵,一雙眸子深邃漆黑,好似看不見的無底洞般,讓人捉摸不透。
是啊,她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過這個男人。
他的好,他的壞,他的冷漠,他的溫柔,他的縱容,不得不說讓她沉迷其中,這樣的男人,想不到她花葬夢也沒法逃出其中。
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她一臉平靜注視著他,艱難開口,“所以這些都隻是你夜染和國師的計謀?讓我這個祭品在你們眼底下像個小醜一樣上竄下跳?”
她沒有任何憤怒,明明是質問的話,現在卻聽起來是平靜無比,連一點波動情緒都沒有。
風吹動他玄金色長袍嘩嘩作響,墨發隨風飄舞,玄金色詭異麵具猙獰無比,可在麵具後方的眼眸,沒有半點感情。
這一刻,花葬夢突然發現,他對自己沒有感情,以前不過是自己的自以為是罷了。
在她心痛的無法呼吸時,夜染開口了,還是那般冰冰冷冷,此時話語卻跟陌生人說的無異,“你應該慶幸!”
五個字徹底將花葬夢打入無底冰凍中,整個身體冰涼冰涼的,即使身上的痛也抵不過夜染那句冰冷的話。
“哈哈~”花葬夢突然大笑起來,伴隨陣陣狂風,好似怪獸在嗚咽。她毅然擦掉臉上的淚水,冷冷看他,“你真不值得我哭!”
身上的血液在流失,嘴唇蒼白,身體單薄像紙一樣,好似下一秒,就會跟著狂風而去。而在花葬夢身後便是懸崖,要是在後退兩步,定會跌入萬丈深淵。
向來堅強開朗的女子已經滿臉痛苦,再到現在冷漠,也徹底拉開了她和夜染之間的距離,讓兩人再也回不到以前。
一抹複雜在夜染眼中劃去,袖下的手緩緩縮了回去,良久才說道,“你身上還有傷,趕緊過來!”
看著逐漸虛弱的人兒,狗大心中著急,同樣勸著花葬夢,“二當家,你就別逞強了,現在還是求他們,放咱們一條生路,你現在這身體可承受不住了。”
說著說著狗大開始哭起來。
這個長期關在牢中,受到酷刑也不吭的男人,卻看到自家二當家受傷的時候,哭了起來。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在花葬夢身邊的狗大清楚的很,二當家已經體力受支,扛不住了。
自家的親人隻有二當家了,不管她是女人還是男人,都是他們老虎山的二當家,以前是,現在也是。
“哼,狗還真的是狗,你可別忘了,是因為這個女人,所以你們老虎山可全都剿滅了,你竟然幫著仇人,還真的是好笑。”酸溜溜又尖銳的聲音插了進來,歐陽月對著狗大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