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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工作證,說我是電台記者,必須找到一位聽眾的下落,他們就告訴我了。”

“你真聰明,他們相信了,告訴你了?”

“嗯,告訴我了,給我看了備份的機主資料,有身份證複印件。”

“哦?那不是都清楚了嗎?”

“那不是孟知非的手機,你猜是誰的。”

“總不會是他偷人家的吧?”

“不是。是他女朋友的。我看到身份證上的照片了,雖然身份證照片都有點兒變形,但我還是認出她就是孟知非房間牆上照片裏的女人。她太美了。”

“哦,那也很正常。”

“然後我又去查了這個身份證上的人。去派出所查的,還是用記者的身份。”

“你快可以當偵探了。”

“你猜派出所的人說什麼?”

“不會說她報案丟了身份證吧?”

“不是,派出所的人告訴我,這個女人已經死了,戶口剛剛注銷。”

“真的死了?什麼時候死的?是那個孟知非殺的嗎?”

說到這兒,常遠忽然對這個話題感興趣起來,他伸手打開燈,看著雷明華問:“這樣看來孟知非沒說假話了。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現在連派出所都知道那個女人死了,他殺人的事情難道就沒有人知道嗎?”

雷明華閉著眼睛說:“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常遠又問:“那派出所的人有沒有告訴你,那個女人是什麼時候死的呢?”

雷明華說:“她死了已經有一年了。”

常遠驚訝地說:“一年?那就證明孟知非說的還是假話。他說不久前他把女朋友殺死的,而且還用濃硫酸化了,沒有人知道的呀。”

雷明華說:“我已經知道他在說假話了,在派出所聽他們那麼一說,我就明白了。”

常遠問:“誰去注銷那女人的戶口的?”

雷明華說:“我問了,他們說是女人的父母親。”

常遠問:“你問沒問那女人是怎麼死的嗎?”

雷明華說:“問了。是車禍。”

常遠想了想,問:“那關於孟知非的事兒,你問了沒有?”

雷明華好一會兒沒吭聲,常遠盯著她又問了一遍,她才說:“我問了。”

常遠說:“是不是沒這個人?”

雷明華說:“現在我不想說,明天我再去他家鄰居那兒問問,回來再告訴你。”

常遠說:“幹嘛弄這麼神秘兮兮的?”

雷明華說:“要是有的事兒驗證了,我……”

雷明華沒說完,常遠等了一會兒,問:“你怎麼樣?”

雷明華說:“不說了,睡覺吧,我困了。”

常遠不依不饒地說:“不行,你得告訴你,你是不是又想自殺了?”

雷明華說:“就算是也不關你什麼事兒。”

常遠扳起雷明華的臉,說:“怎麼不關我的事兒,我跟你說過了,我現在跟你是聯在一起的,我還有好多事兒沒幹完,暫時還不想死呢,你怎麼能死?”

雷明華倔強地把頭一扭,說:“得了吧,咱們倆在一起兩年,你還不了解我的性格。我真想幹的事兒,你說也沒用。”

常遠慢慢地鬆開扳著雷明華的手,倒在枕頭上,歎了口氣,說:“我看你是真愛上孟知非了。我還以為這個世界上你隻可能和我在一起的。”

雷明華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是早就說過了,和你在一起,隻不過是兩個怕冷的動物互相取取暖,驅散一下心裏的恐懼和孤獨。”

常遠問:“那你是承認愛上他了?”

雷明華頓了頓,說:“你不明白,他對我來說代表著什麼。”

常遠半晌才說:“我知道了,你最想往的還是死亡。”

雷明華轉過頭,默默地看了常遠一會兒,說:“這兩年,我們沒白在一起。你還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他們都不說話了,沉默了很久,眼睛都睜著,看著台燈柔和的燈光。

最後雷明華說:“睡吧。”

常遠抬手關閉了台燈,兩個人在死一樣的寂靜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