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9章(1 / 3)

這時,外麵突然一個霹靂,一縷粗大的雨絲“嘩啦啦”掃進屋裏,三人都同時扭頭向外看著。

仿佛是什麼預兆。

隔塵和尚就用眼睛瞄瞄紅衣道士。

紅衣道士說:“佛教徒有三類,一是學佛的人,二是拜佛的人,三是信佛的人。賢侄一時難以邁出空門修行這一步,眼下亦可先做學佛的人……”

周伯雨還是沉吟不語,沒有表示。

紅衣道士知他塵緣未了,便說:“此乃人生大事,不可草率,賢侄慢慢思量。”

隔塵和尚急忙附和:“是呀是呀,慢慢思量——來來來,我們變變方式,吟詩喝酒如何?”

紅衣道士積極響應:“善哉!善哉!貧道願先獻醜。”說罷,舉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後脫口吟道:

南霽,

北飄。

誌難消,

雨細風粗**遙。

畫癡夢斷念奴嬌。

無橋,

折殘柳枝條。

別酒紅顏丹青淚,

夢已老,

醉裏也逍遙。

雨聲催,

緣未了,

一斛,

勸君更進一斛。

紅衣道士吟罷說:“這首《河傳》就算我送賢侄的吧。來,勸君更進一斛。”

隔塵和尚情不自禁鼓了鼓掌,然後舉起杯道:“道長的《河傳》發人深省,來,飲了這杯,我也奉送賢侄一首!”

周伯雨手擎酒杯,若有所思地說:“感謝二位仙長指點迷津。隻是這人生大事非同兒戲,還請寬容晚輩認真考慮,方好定奪。”說著也舉起杯,一飲而盡。

隔塵和尚吟道:

愁雨伴濁酒!

笑我空門顛狂叟,

驀然回眸,

淪落半生蹉跎久。

除卻舞文弄墨,

算此生被人魚肉。

聽佛陀禪語救,

難舍棄淚濕青衫透。

是鵑血,

夢醒後。

紅顏知己堪回首?

看藝海征帆一葉,

風狂雨驟。

隱隱天外歌吹響,

莫道才子失**,

正烏鴉刮噪時候。

說塵緣就此了卻,

灑脫遁入空門可否?

頻舉杯,

將進酒。

周伯雨聽罷,想起吉玉,想起藝術道**的艱難,不覺潸然淚下。他舉杯一飲而盡,起身對著兩位大師一揖在地,詠道:

歎玉簪墜地!

怎知薄命偏是卿!

雨雨風風,

魂斷黃泉**徑。

春去複回人去能歸否?

待瀝血西風殘月,

尚猜她夢去還醒,

香魂歸來重慰離情。

恨無涯,

負此生。

風搖蕩一山淚雨,

歎人生飄忽如夢,

怎得相逢。

丹青難寫傷心苦,

總被人惜惺惺。

不患誤解來千重,

怨屏障山多**少,

一片煙蕪是萍蹤。

問誰能解愁腸千結?

風索索,

酒融融!

周伯雨詠罷號啕大哭,哭後又一陣狂飲。

紅衣道士和隔塵和尚見點化一時難以奏效,也就隻能陪著歎息,直到三人都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