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十多位東洋浪人“嗷嗷”怪叫著追了過來。李梅兒和小丫環早已不見蹤影,曹福田站立在大街中央,擋住了十多位東洋浪人的去路。
這群在中國土地上橫行慣了的日本強盜,看著一位弱小的中國人,竟敢攔住他們的去路。於是,眾浪人也不便多言,全怪叫著,衝向曹福田。
曹福田早年家境貧寒,為謀生曾流落山東,練得一身好拳腳,在江湖上人稱:梅花聖手曹福田。
曹福田後來帶武從軍,欲謀求報國之誌,但清廷昏暗,曹壯士軍營混了幾年後,也就在無望之下,返鄉回家。當時恰逢父親老友呂萬七來訪,曹福田也就靠著父親好友呂萬七的資助,在這天津衛的三岔河口旁,開了一家福田飯莊。
今天曹福田接到固安呂萬七的飛鴿傳書,讓他去天津西南的小南河村,去拳師霍家找火鳳凰和雲中燕,告知她們何永言在固安縣大獄已經獲救,不必再搬尋救兵的消息。
目前曹福田剛剛走出家門,還沒有到達小河南村,便遇上了這東洋浪人欺辱李梅兒。於是,俠義心腸的曹福田,也就忍不住出手相救。
但是,曹福田說什麼也沒有想到,就是自己這偶然一念的出手,反而讓自己卷入到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巨大運動之中去了。
大街上,曹福田武功果然高強,在十多位日本武士的圍攻之下,曹福田身勢如行雲流水,拳如梅花落地一般。就看他夾雜在東洋浪人之間,七星梅花樁的套路下,拳隨人飛,人隨拳動,打起拳來,如梅花朵朵落地,四散飄飛。
幾位東洋浪人心說,這人看似有武功,也隻不過是花拳繡腿而已,全沒有把曹福田一個人看在眼裏。
曹福田一趟七星梅花落地拳打過後,也摸清了這一群人的功夫。接著看看十幾位東洋浪人,全無停手的意思,心裏就說,你們這一群浪人,也不過如此,我可是給足你們麵子了。於是,也就跳開人群一步,高喊一聲道:“識相的君子,盡可以走了。”
有幾位日本人停住手,似乎有不再打的意思。但是大部分東洋浪人,仍然“哇哇”怪叫著,盡皆有不打死眼前這中國人,他們絕不會有收兵的念頭。
曹福田暗運內力,麵對十多位東洋浪人的圍攻,仍然是剛才七星梅花樁的套路,隻不過這梅花落地拳,改打為了梅花落地衝煞拳。
剛才的拳法梅花落地,朵朵見花,步步見柔,以美取勝。此時的拳法梅花衝煞,那才是柔中見鋼,花中有刺。就看曹福田一趟七星梅花樁走下來,拳式還沒有收手,十幾位東洋浪人全盡皆躺在了地下。
圍觀的群眾全盡皆喊好,特別是在這洋務通商的天津衛,洋人一直橫行慣了。如今十多位東洋人被咱們一個中國人,就給打趴下了,這可是長足咱們中國人的臉了。
“好啊!”
“打得好啊!”……
眾人高聲喊好,曹福田抱拳拱手,分開人群要走,因為他還要去小河南村,有送“飛鴿傳書”的要事在身。
也就在曹福田轉身欲走之時,就看身後一位東洋浪人,抬手一鏢直飛曹福田的後心。曹福田聞來鏢的風聲一閃,但是鏢速太快,曹福田身體一晃,肩膀上已是血液殷紅了外衣。
曹福田回身,東洋浪人欲再擲飛鏢。此時,還沒等曹福田出手去擊打,就看見一道黑影閃過,伴隨一聲“啪”的脆響,就看那東洋浪人手中的飛鏢,已被一條鞭子卷起來,飛到了一位身穿紅衣女子的手中。
東洋浪人大驚失色,紅衣女子舉起鞭子,在空中甩出一個漂亮的鞭花,也就在一聲“啪”的鞭聲炸響過後,紅衣女子喊道:“還不快滾!”
十幾位東洋浪人從地下爬起來,連滾帶爬的跑遠了。
這紅衣女子就是剛才大街上賣藝的江湖藝人,她名叫林黑兒,曹福田原本認識。現在看到林黑兒出手救了自己,曹福田抱拳對林黑兒連聲感謝,林黑兒拔下曹福田肩膀上的飛鏢,看過無毒。也就掏出隨身帶的金槍藥,給曹福田簡單包紮一下後,告辭欲走道:“曹大哥多保重,此地不便久留,小妹告辭了。”
曹福田抱拳言謝道:“多謝林師妹,日後有事,盡可到三岔河口旁的福田飯莊找我。”
林黑兒“嘻嘻”一笑道:“曹大哥威名,小妹仰慕,日後定會去拜訪大哥。”
曹福田也就辭別林黑兒,去了天津城西南的小河南村。
小河南村的霍家,由於霍元甲受邀去上海打擂未歸,大刀王五和劉震雷也隨同霍元甲一起去了上海。
雲中燕和火鳳凰在小河南村的霍家,為了搬尋救兵,已經等候多日。連日來,雲中燕惦記何永言的安危,又看霍元甲和大刀王五等人不回來,內心已是焦急萬分。此時曹福田到來,雲中燕聽了何永言已走出固安縣大獄的消息,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
曹福田和雲中燕,以及火鳳凰的哥哥雷大鳴,都是山東冠縣梅花拳師趙三多的徒弟。今天這師兄弟二人見麵,親熱自不必言表。也就在雲中燕握住曹福田一隻手,親熱的拉住曹福田坐下詳談時。曹福田那被飛鏢傷後的肩膀,頓時在疼痛下,也禁不住喊出了聲。
雲中燕急問師兄道:“怎麼了師兄,您這身上難道有傷?”
曹福田於是也就把大街上為救花船妓女李梅兒,並與東洋浪人決鬥的事情,給雲中燕和火鳳凰說了個明明白白。
火鳳凰並不關心曹福田和東洋浪人的決鬥,她聽了曹福田說花船妓女李梅兒的事情後。於是,也忍不住問道:“曹大哥,您說的花船上的李梅兒,可是山東的李梅兒?”
曹福田說道:“是呀,這李梅兒從前乃是濟南知府家的千金小姐呢。”
火鳳凰和雲中燕聞聽,大叫不好。曹福田細問何故?雲中燕也就把李梅兒和陷入固安縣大獄內何永言的夫妻關係,說了個明白。
曹福田聽後,說咱們趕緊去花船上去找李梅兒,問一問她為何去做妓女,如果有什麼難處,咱們好趕緊把花船上的李梅兒救出來。
第二天,三個人趕回天津的三岔河口旁,再去找大運河上的花船時,卻發現花船被打砸洗劫一空。
曹福田問過旁人,告知乃是東洋浪人所為,再問花船頭牌妓女李梅兒下落。有人說親眼看見已被洋人捋走,連同花船上的好多姑娘,皆被拉進租界內的妓院去了。
雲中燕聽後,要去日本租界救人,曹福田攔住雲中燕道:“師弟,這租界內乃是日本人的天下,我們救人一旦失敗,就甭想能夠活著出來。”
火鳳凰也很是著急,言道:“這該如何是好,要不然,咱們趕緊回固安去,告知何神醫,讓他去想辦法。”
曹福田說道:“你們回去固安,尚需數日,不如我飛鴿傳書過去方便。”
呂萬七接到曹福田的飛鴿傳書,帶領何永言、孟同、焦陽、小六等一行人趕到天津,在救李梅兒的同時,也肩負著為九龍山的皇家金陵,尋找鬼親人選的任務。
一行人住進三岔河口旁的福田飯莊,身心焦急的何永言便帶領小六,為了盡快尋找到愛妻李梅兒,也就去了天津城南的日租界。
日租界內,何永言和小六盡找繁華的處所,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李梅兒的下落。後來經人指點說:你要是想在租界內找妓女啊,當去法國租界的夜巴黎,那裏的妓女多,而且風騷漂亮。
法國租界當局,為了把天津租界建成為巴黎式的花花世界,特意在租界內專門開辟了娼寮區。此娼寮區內有妓院百餘家,並劃定大慶裏妓院負責接待華人嫖客,三義裏妓院負責接待外國官兵。
可是,真等何永言和小六來到夜巴黎,麵對一家家妓院,挨門挨戶的去詢問李梅兒時。問過幾家後,任何人都說不知道,也沒有見過。
何永言看這樣問下去,絕不是辦法。天也黑了,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了,何永言便和小六走進了一家飯館。
飯館的小夥計很是親熱,給二人端上兩碗麵條,聽到何永言和小六是山東口音,便親熱的介紹自己也是山東人,並問二人離家是訪友,還是探親?
何永言內心一直惦記著李梅兒的下落,也就隨口敷衍小夥計道:“我一不訪友,二不探親。”
小夥計聽後言道:“這幾年老家連年災荒,老鄉既不是訪友,也不是探親,那肯定是出外謀生,尋找生計了。”
小六吃著麵條,隨口附和道:“是啊,老家窮,出來混一口飯吃。”
小夥計聞聽,麵露喜色道:“二位若是找活幹,我看在老鄉的麵子上,幫你們推薦到西洋人的洋行去工作,人家給一筆安家費,到國外吃香的,喝辣的去,你二位看看如何?”
小六隨口答道:“好啊,去國外什麼地方啊?”
小夥計道:“我僅僅是幫著為您牽個線,搭個橋,至於你們將來去國外的什麼地方,還得聽人家西洋人的。”
小六道:“那就算了,一會兒我還有事情要做呢,等辦完了事情,我再考慮去國外幹活不遲。”
小夥計問道:“老鄉有什麼事情要做啊,不妨說來讓我聽聽?”
小六道:“去妓院裏找人。”
小夥計“哈哈”大笑道:“這小哥真會說笑,在家都吃不飽肚子了,愣還出來找妓女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