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夜抱著蘇然一路趕到長白山天池,一位白發鶴顏身著道袍的老人站在池邊,兩道白眉長長拖下,銀白的胡子被紮成一股垂落下去,雙手抱懷拿著一拂塵定定的看著那平靜的池水。
“吳道長!”白羽夜下劍快步走到那老人跟前,懷裏的蘇然沒有轉醒的跡象。
“羽夜,你來了。”吳道長捋了捋胡子,點頭示意道。
“快看看她!”白羽夜波瀾不驚的臉上還是出現了一絲慌亂,他抱著蘇然的這段時間蘇然的身體如同冰塊一樣涼著他的心。
吳道長將手搭在蘇然脈搏上,眉尖癟了一下又將手覆在蘇然眼睛上,半晌沉聲開口道,“其實你比我更清楚她的傷勢,又何須多問我?”
“沒有辦法了嗎?”白羽夜眼底寫滿了悲傷,他說過要護一世的徒弟,他要好好保護的徒弟,竟讓她變成了這樣,當初就應該不顧及什麼顏麵,也不該讓她受那等刑罰!
吳道長盯著蘇然緊緊闔上的雙眼不停的捋著胡子,“辦法隻有一個,你是知道的。”
將蘇然抱過,褪去她身上的衣物,把她緩緩的放入天池之內,天池的水如同那千年寒冰一樣,竟絲絲的往上冒著冷氣。
蘇然輕輕皺了下眉頭,她想醒過來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隻能聽到白羽夜他們的講話聲,可她卻始終張不開口。
她感到很冷,從骨子裏透著的冷一遍遍的刺激著她的神經,胸腔滿是生疼、,從頭到腳沒有一處溫暖。意識也越來越弱,她想喊白羽夜,她想逃離那股冰冷,可意識卻慢慢消去,慢慢的沉入黑暗。
等陸浩和琉夏到的時候,就見白羽夜和吳道長站在池邊,而蘇然卻泡在那天池裏,隻著褻衣。
“白掌門你們這是做什麼!”陸浩跑過去,說著就要將蘇然從天池裏抱起,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可以讓別人看了,就是她師父也不行!
“住手!”白羽夜拉住陸浩探向池子的手,有些怒氣。
陸浩瞪著白羽夜,剛剛那水那麼涼,他隻是碰了一下就有股涼意直達心底直發疼,他們將蘇然居然泡在那裏!
“白掌門!你們究竟作何!那池水...你們要害死蘇然不成!”陸浩一把甩開白羽夜拉著他的手,大聲嘶吼著,狐狸眼滿是怒火,八條狐狸尾巴又從身後出來在空中飛舞著。
“小浩你別這樣,白師叔怎麼會害小然?”琉夏拉住陸浩的胳膊,有些擔心他會因生氣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你誤會了。”吳道長拂塵一甩,看著池裏的蘇然,“過多衣物會阻止寒氣從身體排出,此法就如以毒攻毒,所以你大可不必著急。”
陸浩聽了這話,慢慢平複下心情,收回狐狸尾巴小心的問著,“那她可是那裏受傷了?”
“眼睛隻怕再不能用了。”
陸浩聽了這話向後退了一步,果真還是這樣嗎?他本來希翼著不會如此,可命運終究和他開了個玩笑。
琉夏也是一震,怎麼會?那樣明亮會說話的眼睛再也不能對著她笑,對她眨著撒嬌了。
白羽夜在一邊默不作聲,是他害了小然沒有眼睛,是他的錯,就算得罪那些掌門也應該保住小然的啊!
“那可有治好的方法?”琉夏小心的問著,還是有些期待可以治好蘇然。
“隻有一個。”吳道長伸出一根手指,“換眼。”
琉夏聽了這話麵上為難,誰肯舍去自己的眼睛啊,不知道她的行不行,就算自己沒了眼睛也不能讓小然失去,不能讓那個說要和她做一輩子朋友,說要保護她一輩子的蘇然失去光明。
她正準備說出自己的想法,就被人搶先一步說了去。
“道長,你看我可以嗎?把我的眼睛給蘇然!”陸浩拽住吳道長的道袍,滿是期待。
“不行!”白羽夜立馬阻止了他,若此時陸浩各種要求他都答應唯獨此事不可!
“為什麼?我把我眼睛給小然怎麼了?”陸浩生氣的質問著白羽夜。
“不可就是不可!”
“你管我啊!”
白羽夜閉眼深呼吸,胸腔不斷地起伏著像是在忍耐什麼,他真想把這隻狐狸扔回青丘!堂堂的青丘少主,百年來唯一的九尾公狐狸,若沒了眼睛,隻怕他們仙界得罪不起。
白羽夜終是歎氣離開,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你真的要換眼?那換我的!”琉夏站在陸浩麵前,堅定的看著他,大大的杏眼裏全是認真。
“不行!你的也不行!你不能沒有眼睛,琉夏別固執。”陸浩繞過琉夏走到吳道長跟前,“什麼時候換眼?”
“兩日後。”吳道長看了眼蘇然又看向陸浩,滿是溝壑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忍心,“若是她排斥,也無法。隻是換眼不一定會成功,到時候你也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