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扶起陸浩,替他拍打著身上的塵土。燭火閃動,周圍的一片喜色此刻卻黯淡無光,那紅色的紗羅綢帳像是在諷刺。
院中鴉雀無聲,隻有檮杌的屍體赤剌剌的躺在那裏,腸子血液流了一地,空氣中漂浮著濃烈的血腥味令人直做嘔,所有人都忍著不適靜靜的觀望眼前的幾人。
“我放了他,跟我走吧。”洛丹腳下開始凝雲將她托了上去。
“你為什麼一定要我?!”蘇然扶著陸浩坐到一邊,陸浩被洛丹那一掌打的不輕,捂著胸口拉住蘇然讓她別去。
洛丹眼裏出現厭惡,但轉眼即逝輕笑出聲,雖是中年可她笑起來時如同那明豔的少女,巧笑倩兮。“因為你有用,別人我還不稀罕呢。”
蘇然鬆開陸浩的手,腳步沉重的走到洛丹麵前伸手,“解藥給我。”
“你和我走,倒時我自然給他們解藥。”
蘇然沒理會她,依舊伸手一字一句的說道,“現在就給我。”
洛丹被蘇然這麼一逼,收回笑容,因憤恨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厲聲說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愛走不走!愛要不要!”白雲托起洛丹向上方緩緩升起。
“等等,我走!”蘇然喊住洛丹,如今也隻有這麼一個法子,她不得不從。
蘇然麵朝眾人跪下,“師父,師叔對不起。小然和她走了,你們要好好照顧我師父。”頭叩在地,砰砰作響。
“假惺惺的做給誰看?”東方淩嗤鼻,“將檮杌引出害仙界弟子四傷眾多,如今和她離去正合你意!你們不是本來就一夥的嗎?現在這又是演得哪出戲?”自白羽夜拒絕她後,東方淩就對蘇然的怨恨越來越重,將所有過錯推在蘇然身上。
陸浩想為蘇然辯解,畢竟白日裏也有他的一份,不該讓蘇然獨自承受。剛一開口就咳嗽連連,所有的話語被隱沒在咳嗽聲中。
東方令喝止住東方淩,他聽著也覺得很是有道理,可現在這麼多長輩在這,也輪不到她說話,到時候被人說他教女無方該怎麼辦。
“不如你就解釋一下吧,東方淩說的也不無道理!”虞掌門站出來,表情嚴肅的問蘇然。千頂派這幾年來迅速發展,在仙界的地位直往上升,而虞掌門前些日子在人間斬殺了讓仙界頭疼已久的夢魘,地位在仙界也不可小覷。
眾人聽東方淩這般話也甚是覺得有理,畢竟蘇然自己都承認她去過紫竹林,如今這場惡戰和她也脫不了幹係。
白墨盤腿坐在地上,雙掌覆在白羽夜後背使勁為他渡著靈氣去護心脈,可那毒卻很是毒辣,對抗著他一點點的逼近白羽夜心脈,白墨額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多,這洛丹的毒多年來依舊未變。
楚尋招手示意蘇然過去,“我白暮山的徒弟怎可和你這等下賤之人同流合汙!就算沒你我們也會找到解毒法子!蘇然,給我回來!”楚尋看著洛丹的眼神像是在看肮髒之物。
蘇然多年來一直以為楚尋是一個溫柔沒有脾氣不怎麼正經的師叔,可她此時才發覺原來楚尋有這麼讓人害怕的一麵,楚尋此時滿身殺氣,眉毛上挑嘴唇緊抿,如同死神。
“相信我,我做的毒除了我無人能解!除非...”洛丹故作神秘的說著,在蘇然期待下陰狠的笑出聲,“除非神族在世。”
蘇然苦笑著退後,神族早已族滅。雖然師父跟他說過六界輪回缺一不可,神族終有一天會回來,可那一天卻不知是什麼時候。
“你先給我解藥,不然我不會和你走!”蘇然看到白羽夜已經發青的臉,開始暴怒,隻要能給她解藥,不管她洛丹要殺她還是怎樣她都願意!
洛丹思索了一番,手掌一番將一粒藥喂給蘇然。
蘇然抓住喉嚨使勁咳嗽著試圖將那藥丸咳出來,見咳不出來便用手去挖喉嚨,眼角濕潤睫毛被打濕。
“你...給我喂的是什麼?!”蘇然哽著喉嚨怒問。
洛丹揚手一揮一個黑色的物什飛向楚尋。
“喏,解藥給你們了,蘇然我就帶走了!”洛丹把跪在地上的蘇然撈起扔在雲上。
塵沙被風揚起迷了眼睛,周圍的樹葉開始“嘩嘩”作響,風聲怒吼,桌子椅子被吹翻了過去。
“嗬,生氣了?”洛丹衣裙被吹起,頭發胡亂的飛舞,可她還是一副處事不驚的表情,“楚尋,有多久沒有這樣了呢。”
楚尋眯眼竹節如針般密密麻麻的刺向洛丹,洛丹支起結界將兩人圍在裏麵,竹節對抗結界不停往下紮去,沒過多久洛丹便開始支撐不住。
洛丹突然對著楚尋神秘一笑,“珊畫。”紅唇輕啟對著楚尋柔聲說出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