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的是,我和夏安被分在了一個班。
我曾經小心地近距離觀察過她,夏安長得很美,五官鮮明,像幅淡淡的水墨畫,整體有點江南女子的感覺,她卻又很高,有點瘦削,平時愛笑,說話很爽朗,平易近人,沒有那天演講時那麼淩厲的鋒芒。
記得她自我介紹時說:“顏夏安,媽媽年輕時讀泰戈爾,特別喜歡如夏花般絢爛,如秋葉之靜美,取名夏安,平時喜歡旅遊,喜歡交朋友,愛歌劇,愛經典···”
在我長這麼大最遠隻來過省會的時候,夏安已經快遊遍了我所愛的歐洲。青春期的小姑娘,真的很少有夏安這麼完美的。正是看著她,越覺得自己卑微,我坐在下麵聽她的自我介紹,自己都能低到課桌裏。
在之後的班委選舉裏麵,夏安是英語科代表兼副班長,據我觀察,男同學的選票顯然要多一些,班長薛元也是個尖子生,長得白白淨淨,他戴著眼鏡站在她旁邊,比她高出半個頭,他倆站在一起看著很默契。我想起自己在初中的時候也是語文科代表兼學習委員,爸爸因此驕傲了許久,現在卻是沒有我的一席之地了,我的成績,好像在這個班裏排名倒數,因為不愛說話,在班裏也鮮有知名度。在選文藝委員的時候,同桌劉肖惡作劇在下麵喊我的名字,我都快哭了,這家夥,一聽我喜歡周傑倫眼睛都亮了,拉著我討論了半天他和蔡依林到底會怎樣?天知道他們會怎麼樣?關於追星,我向來隻是欣賞他們的作品,別的,不能太在意。
第一節英語課上的很驚豔。英語老師長的很溫柔,眼神卻很嚴厲,她掃視了我們一圈,從每一組抽出一個人做英語的自我介紹,估計我那會兒很露怯,很不巧地被選中,我全身一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大腦空白,當時的英語口語很不利索,我隻能說一些簡單的句子,諸如父母的職業、自己的年齡愛好之類,然後在老師的微笑中紅著臉坐下,然後老師就點到了夏安。
我們都知道她出國交流,英語應該很好有心裏準備,但是她的語速和發音還是驚到我們了,那個年代的孩子對英語的重視程度不那麼高,我估計老師也很意外,相比之下,我們能聽懂老師的問題,卻聽不懂夏安在在說什麼,她在老師讚歎的目光中坐下,我看了看,大家都是和我類似的表情,震撼之中帶著點兒小嫉妒。
接著就是平常的上課生活了,我比較喜歡美術音樂體育之類的課程,語文和英語總是讓我昏昏欲睡,數學和物理又讓我很懵懂,自習課上沒有老師的時候,我喜歡和劉肖交流一些周傑倫歌裏麵的歌詞,愛琢磨這些歌詞是不是有我們想不到的深意,或者是課間去和舍友一起去學校的小賣部買吃的,那會兒有一種麵餅很細很小的方便麵,掰成小塊揉碎了,撒上調料搖一搖,幹幹脆脆很好吃,我有一次泡著吃,卻很難吃。
看著這泡麵,讓我不禁想,人生,果然是很難兩全其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