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雲衣的意思是最好還是告訴蝤蠐,告訴他真正的身世,讓他能夠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畢竟,蝤蠐雖然身為靈獸,卻是個至毒之物。他的渾身上下都是劇毒,也就是之前雲衣所中的青璃赤火毒。
如今他已經恢複人形,不再是個沒有宿主的靈基之物,也就意味著他不再需要也不能再一直呆在納戒之中,可若是以他現在這樣小孩子的心性,恐怕......
所以,雲衣才會讓水月告訴他這一切,這樣,也會對蝤蠐記憶的恢複起到很好的幫助,尤其是在他現在恢複的時刻。
不然的話,他身體裏的毒素和他以前的力量他都將無法控製。如果他的力量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那後果隻有兩種。
要麼,傷害到他自己,要麼,傷害到他人。
水月左右為難。
一邊,她隻想要一直陪伴在自己左右的那個單純快樂的小爪,不想要什麼靈獸蝤蠐。一邊,她又害怕如果小爪不恢複以前的記憶,就沒有辦法駕馭他體內被解開的力量,他現在對他自己的一切都一無所知,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引發一些她不敢想象的後果。
恐怕......
“若是做不到,月就不要說了罷。”
雲衣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水月一驚。
“可是?!你不是說......”
“我是說最好,並不是說......除了這個,就不再有別的辦法了。”
他笑了笑。
她的眼底也隨之一亮!
“真的嗎?!”
雲衣聽完嘴角的笑意不減,繼續點了點頭。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蝤蠐的記憶不恢複,他就無法控製他體內的力量和毒性,可若是月你能夠幫他,這個問題......興許就能夠很好的解決了。”
“那我需要怎麼幫他?”
“教他一切你所能夠並且需要教的,教他成長,教他修行,你是他的契主,便是他的方向。隻不過......這個過程很漫長,而在這個過程中,月也會很累的。”
雲衣的眼中迅速閃過一抹心疼與擔憂。
但是水月的臉上卻滿是釋然和欣喜。
“沒事!隻要不讓小爪再一次背負那些沉重的過往!讓他就這樣一直樂嗬嗬的生活下去!不管過程多漫長需要我做多少,我都不怕!”
小爪既然已經是小爪了,何必再讓他回去做蝤蠐呢?
“隻要月喜歡,那便如此吧。”
雲衣凝望著她臉上的笑意,也跟著笑了笑。
“月身為蝤蠐契主,修為相係,相輔相成,日後月須得消耗自身修為控製住蝤蠐體內的力量,待教他能夠熟練運用之時,再加以心法輔助,便無大礙了。隻是......”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隻是怎麼?”
水月連忙追問。
“隻是說起來簡單,這其中的過程卻是充滿了意想不到的艱難。”
“我知道。”
她笑笑。
雲衣也欣慰的點了點頭。
“當然,我相信,月想做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的。”
水月的眼底卻在此刻黯了黯,雲衣沒有錯過。
“怎麼了?”
“沒怎麼,隻是......”
她抬了抬眼,看向雲衣,抿了抿嘴唇,躊躇著不知想要說什麼。
雲衣見她這般猶豫的模樣,柔聲笑了笑。
“月......可還是未能在血紋戒古書籍中找到月想要找到的東西?”
水月沒有回答他,隻是靜靜的望著他,看著他平靜到簡直讓水月心驚的一雙眸子,心頭隱隱抽痛著。
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讓一個人蛻變成了自己麵前的這個人一樣,看上去永遠都是那麼的毫無死角,不管是談論別人的事情亦或是他自己,他看上去,表現總是那麼的完美,那麼的無可挑剔。
“雲衣......我不想你死。”
她顫聲開口,然後又緩緩收回視線,低頭,轉身將她單薄的背影留給他。
“可是......我同樣也做不到......”
她的嘴邊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可就在這個時候,腳下的枝葉輕搖,在寂靜的夜晚中帶出了一點點輕微的聲響。
水月微微偏過了頭,看著雲衣從身後走上前,並肩站到了自己的身旁。
“不如,我給月一個機會?”
他帶著些玩味的開口,然後將他望向頭頂月亮的視線偏了偏,這才轉移到了水月的身上,英眉輕挑。
水月則是早就一臉不解的望著他。
“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和月打一個賭,若是月贏了,我便可以給月一個滿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