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緣注孤身(1 / 2)

徐徐的夜風吹入山澗,三個年輕的身影坐在山崖一側的高土堆上。

在這南方城市,八月初這般的伏暑之際,即便是在傍晚也感受不到任何涼意,可是此刻坐在土堆左側一個形體如‘冬瓜’,圓滾矮胖的年輕人卻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就見這圓滾的年輕人渾身一個激靈開口道:“這鬼地方白天看起來鬱鬱蔥蔥倒是風光秀麗沒想到晚上山風吹著這麼冷!火娃、剪刀腳你們兩個感傷了這麼久有沒有好一點兒,要不咱們早點兒下山?”

看著身邊並沒有多大反應的兩人,圓滾的年輕人很不忿憋著嘴囔囔道:“你們兩個好歹也出點兒聲吧,這山風怪陰冷的,吹得我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現在已經是午夜了,咱們仨兒不至於在這破地方待到天亮再走?”

其中坐在中間被叫做火娃的青年人便是關燚,此時他抬起頭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這個說起話來沒心沒肺的兄弟,顯得很有些無奈。

想想他們在一塊也有十年的兄弟感情了,三人在高中的時候就建立起了非常深厚鐵血友誼,通常都是一起逃課,一起上網,一起打球,一起受罰,一起叫家長,而關燚更是那個帶頭大哥。雖然一晃好多年過去了,三人都不再是那個在高中那會兒熱血奔放的青蔥少年了,但是之間感情依舊如初。

這次關燚從法國徹底回國,本來就是奔著一個極其不好的消息告別了自己六年的法蘭西的留學生涯。眼下在他人生十分低穀的時候,本來還想找人吐吐苦水,誰知卻碰到了自己最鐵的兄弟剪刀腳和相戀四年的女友鬧分手。

兩個在情場上失意的年輕男人拉上一個活了二十四、五歲卻依舊不知道愛情為何物的奇葩兄弟,這樣的一隊三人組合就這麼坐在梅嶺山澗旁的土堆,在漆黑的夜裏吹著冷風。

“剪刀腳,難過就吼兩句吧,或許會舒服點兒。”關燚對著自己身側一個埋頭不語的瘦高青年說道。

隻見那位瘦高的青年緩緩抬起頭,眼神很是空洞,昏暗的月光下,他原本就很是憔悴的臉龐便顯得愈發蒼白了。

半晌,剪刀腳才張開口,語氣中少了一份生氣道:“火娃,你能告訴我愛情它究竟是個什麼玩意麼?”

“愛情……”關燚思索著,詮釋愛情的定義真的好多,網絡上簡直一翻一大把,但是他實在不想對著自己的兄弟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正當他沉默之際,就聽到圓冬瓜在一旁嘟囔起來:“我覺得愛情就是個屁,愛情這東西又不能當飯吃。你看我活了這麼大也沒經曆過愛情不照樣活得好好的嘛。”

說著,圓冬瓜還特意探起身子把臉湊向剪刀腳很是‘語重心長’地接著道:“你看你這樣,沒了愛情你難道就活不成了?你想,咱們國家男的可比女的多了六千萬,總得有人犧牲一下為其他兄弟做做貢獻不是?”

這麼一番‘語重心長’的規勸,若圓冬瓜不是自家人恐怕早就被身邊兩個情場失意聽得七竅生煙的兄弟給揍死了,偏偏這廝還一副‘苦口婆心’很是理所當然地模樣,看著關燚真想噴一口老血淹死他,感情自己這個缺心眼的兄弟貌似真的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為促進咱們大天朝社會穩定繁榮的六千萬雄性單身狗中的一員。

剪刀腳翻著他的一雙死魚眼有氣無力地瞪著圓冬瓜,這要是放在平常對於圓冬瓜如此的胡言亂語他肯定是毫不猶豫就頂回去了,但是此刻他卻沒有這份心情,不一會兒他便重新低下了腦袋,兩眼怔怔盯著遠方不出聲。

一旁的關燚拍了拍剪刀腳的肩膀,這種凝重的氣氛下,其實他能或多或少感受到自己兄弟的心情,不過真正失戀是什麼滋味?這是他活到現在都缺少的一份經曆。那份原本他或許能爭取到的愛情在沒有開花的時候便已經靜靜地枯萎了,年少時的火熱,青春期的悸動,也隨著他遠赴異國,在時間的長河裏漸漸逝去,剩下的隻有淡淡的不舍、淺淺的心痛和記憶深處那一抹揮之不去的模糊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