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很黑,十分的黑,這一刻她才發現黑夜是這樣的黑。
傲君回到家,她並沒有開燈,而是一步一步摸索著走到了客廳,坐在沙發上。然後傲君。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將一個名牌的手提包包踢的遠遠的,撞在名貴的紅木地板上,發出“砰砰”的悶響。又是一次無奈無聊的笑了笑。
其實傲君很喜歡笑的,隻是要看情況而定,現在卻笑的無力。
披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地上,傲君起身站在黑暗裏發了一會兒呆,慢慢的把腳上的高跟鞋甩掉,光著腳邁進臥房。
紅木地板好像有點涼,踩去如冰水的滋味,斜窗上的輕如薄紗的窗簾穿透過清淡明亮的月光,精細的古木家具覆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寧靜中帶著些許詭異的幽美。傲君緩緩的後仰倒在床上,美好的月光灑在傲君的臉上,有點蒼白,傲君閉上了雙眼,她覺得眼皮很沉重,好像自己的雙眼承擔起了自己的一切。
頭埋在雙手裏,月光照到了傲君眼角的淚水,很是晶瑩,烏黑的秀發披散著。傲君隻能無力的躺在床上,腦海裏卻還在回想著今天在公司自己看到的一幕和聽到的事實。
陳總和方董事長的神情、話語一直都很清晰,就像在眼前一般,兩人情深意長的模樣,嘴裏帶著邪笑,心裏不懷好意的商量著公司最近跟華萊公司的合作。
這本來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跟其他公司合作才能促進自己的利益發展,可偏偏華萊公司剛剛上任了一位新董事長——葉呈。兩人聽說此人經常沉迷於酒色,常常是夜宿在外,原本想這種很常見的花花公子,公司會很不景氣。可是倒過來卻是華萊公司的生意是越來越好,而且傲君所處的公司很希望與華萊公司的幫助。
於是他們居然想出讓傲君去取悅葉呈,務必得到一紙簽約。很巧,傲君就在那門背後,聽見了所有的對話,她目光中浮現出微薄的厭惡。因為自己出色的美貌,現在卻成為了公司所利用的工具。他們還笑著說:如果這件事情辦好了就會給你多發一些獎金。
傲君厭惡的笑笑,一個女人的清白換來的就是哪一點獎金。
除了這一點,還有別的原因,隻因陳總是她的二叔叔,而方董事長又恰好是她的舅舅。傲君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世上唯一的兩位親人,就這樣把自己往火坑裏推。想當初,自己這份工作也是因為他們倆才獲得的。
但是這一切都是有目的地,自己剛來公司三天,就獲得如此的“榮譽”。
在床上的傲君想到這裏,就有笑了笑。那一瞬間她的臉上居然勾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唇角的弧度一直維持到現在,於是有些酸澀的感覺。
她對著黑暗“嗬嗬”的笑出聲,氣息仿佛吹得月光一動,傲君的想法就又一動,
陳總,二叔叔,說的那句以一種幻覺的姿態生成浮光般的刀刃貼心劃過自己原本冰涼的心更加冰涼了——如果能成為葉呈的女人,又能成為他的妻子,那麼華萊公司的一半的股權就到手了,那時候你就是富家太太了,不必再做些秘書的工作,可以享福了。
傲君在瞬間閉上眼睛來呼吸,她很可惜自己居然沒有因此憤怒而可以打他一巴掌,真是太可惜了。
看著自己完美的生活,自己的秘書工作,支離破碎的那一刹那,如果可以選擇,她依舊會在深夜十一點三十九分的時候興致勃勃的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是在現在公司的工作。
不知道為什麼,傲君現在心裏想的居然是自己最喜歡的那套禮服。又一次傲君很想把那件禮服上粉色的扣飾換成淡紫。那種三更雨下梧桐花一樣的淡紫,她本來打算這樣想象,可是自己竟然一次都沒有看見淡紫色的梧桐花,心裏就是喜歡。在自己的腦海裏,傲君想到了大學的風景,因為那裏就有梧桐樹,自己教學樓下那排梧桐樹開花時的顏色,可是那些是法國梧桐,隻有淡紅褐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