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鄉。
流水在歡快的跳躍著,穿過小橋,流過人家。溪水清澈如溪水,聲脆如百靈。
柔軟的水草隨波飄動,舞動著碧綠的腰肢,朦朧輕盈,猶如水鄉柔弱的女子,傾國傾城。
冉冉白雲如半透明的輕紗,半遮似白玉般的的月亮。凝脂玉的顏色瑩瑩發亮,淡淡的越想拋灑到屋簷,拋灑到流水中。
那水波啊,飄啊飄,月色也隨之舞動。淡淡的月“霜”凝結在屋簷邊,在茅草上酣眠。
睡了,睡了,一切都睡了。
突然,一聲低低的哀歎調響起,穿過流水,穿過小橋,穿過人家,恰似長綿的細水,絲絲人動人心弦,婉轉的音符傷心至極。
“嗚——...嗚一一”
一切酣睡中的實物被驚醒,被這突然響起的哀歎調打動。
哀歎調漸漸的淺了,消失在了月色中.....
“撲騰、撲騰。”
一隻芊細的手撥弄瘦身,潔白光亮,淡淡熒光。
溪邊女子哀歎一聲,清冷聲音像脆冰一般。
一身白衣,衣角飄飄,飄揚的發帶染上了白霜似的明月。
“吱呀。”一聲,背後的房門悄然打開。
男子黑發溫潤如墨玉,麵孔潔白如雪,光滑如冰,麵孔在月亮的襯托下,發出淡淡的光芒,白色的裙角微微隨著夜晚的涼風搖曳。
“哥。”女子低低呼喚,無盡憂傷。
“天涼了,小心受寒。”男子輕輕歎氣,走到她身邊。
女子輕輕點頭,坐在溪邊,俯視流水。
“王府的事情,如何?”男子淺淺的詢問。
“哥,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女子突然淺笑梨渦,這個笑容,卻仿佛隔了幾個世紀,憂愁不散。
“你裝甚傻!哥說的,你會不明白?”男子怒言,劍眉雙立。他不過是想了解她的想法,難道他現在連這點權利也沒有了?
“哥,我真的不懂!”女子輕輕笑,恍如一個天真的孩童。
男子沉默不語,雙眉緊鎖。
“罷了。”男子摘下枝頭梅花,輕輕歎氣:“王妃,至少也是穿金戴銀,富貴有餘吧?”
“.....”女子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抬頭,仰望著布滿繁星的天空。
“哥,真的非嫁不可麼?”女子懇求的目光投向男子,幽怨的聲音彈動了男子的心。
“別無他法。”男子心中糾結不已,可是還是堅決的說出了這句話,轉身離開。
溪邊,隻剩下女子一人,孤獨在溪邊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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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治五十年,正月十五,元宵。
王府的聘禮真是多得令人咋舌。光是珍珠就有足足十箱,而其他諸如錦緞之類的,就更別提了。
“搬這兒,搬這兒。”娘不亦樂乎的指引著管家,吩咐大家放好聘禮。
海府中,沒有一個人是空閑著的。下至仆人婢女,上至老爺夫人,都在為小姐的婚禮忙得不亦樂乎。
一株高大的梨花樹下,坐著今天的主角一一新娘。她眼神空洞,對府中來來往往的人群視而不見。
娘十分滿足的埋下頭,摸了摸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然後才抬頭對新娘說到:“等你到了王府,可要好好做你的王妃,到時候,爹和娘可就享福了。”
新娘沒有回答。
她什麼也看不見,她什麼也聽不見。
世界已幻化成灰,煙消雲散。
看著巴望著升官發財的烏合之眾,紛紛上門送禮,登門相賀,一張張虛假的笑容,讓人惡心得想吐。
她假裝自己很快樂、很瀟灑。
她靠在樹下,淺笑梨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