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次呢?
周子軒說,醫院裏住著江睿臣的外公,而她,居然為了一個糟老頭而不惜跟他翻臉。
難道,江睿臣比他還要重要?
不行,他不服氣,憑什麼,他們認識十多年,更是相濡以沫七年多的夫妻檔,可她和江睿臣呢,他們才隻有幾次的見麵經曆而已,他怎麼會比自己還要重要。
這不科學,所以,他要去醫院把她帶回來。
隻是林焱沒想到,他才拿著車鑰匙出門,距離車子還有一兩步,李羽西蒼白破敗的身影,就那麼直直的撞進了他的眼中。
他的步伐不由的停下來,整個人有些僵硬的站在車門跟前忘記了反應。
李羽西的狀況似乎很糟糕,褲子跟撕碎的布條差不多,衣服很亂,長發遮住半邊的臉兒,門口壁燈的光是橙黃色的,可卻沒有讓她白刹刹的臉色看著好一些,嘴唇高高腫起,他離得很遠,可依然看見了她唇角的血絲。
不用多想,她方才經曆了什麼,一目了然。
林焱不知道是不解,還是不敢太大動靜讓李羽西情緒崩潰,畢竟,她是給他送照片才遇上的這種悲慘對待。
他慢悠悠走過去,沒說話,打開大門讓李羽西進來。
李羽西也不說話,更沒有哭,情緒很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在他開門之後,一步一個腳印的朝屋裏走去。
林焱跟在李羽西身後進屋,到廚房給李羽西泡了一杯牛奶,牛奶很熱,李羽西捧在手裏緊緊掬著,手背上的青筋噴張,身體依稀有些發抖。
林焱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一向不善於說好話安撫別人。
如果說,不久前李羽西平靜講述的,關於這些年她受到的非人待遇,對林焱來說更像是遙不可及的故事,那麼如今眼前的鮮血淋漓就像是現場直播,讓他有了切身的感受,讓他的心情一時半會兒無法平靜。
李羽西不哭不鬧,似乎已經平靜的接受了現實,她捧著牛奶杯,就著杯沿把依然滾燙的牛奶全部倒進腹腔,而後伸手用手背噌一噌唇角,開口道:“我不需要同情!”
緩緩放下玻璃杯在茶幾上,繼續道:“這麼晚還來你家,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跟你談一筆交易!”
李羽西的話像是一枚核彈,投在林焱的心湖,讓那本就不平靜的湖麵,更加波濤洶湧。
在他眼中,李羽西太反常,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西子姐,我現在帶你去醫院,成?”林焱說。
李羽西斜唇勾笑,道:“我說過了,我要的不是同情。而倘若我們之間還有一點點小時候的恩情,幫我處理一個人!”李羽西說著,再次反常的勾笑,“罷了,哪兒還要一絲小時候的恩情在呢?我在做什麼白日夢呢,當真是好笑!這樣吧,我這樣說好了,李雨薇,用李雨薇,咱倆做一筆交易!”
林焱深刻的眉骨不自覺的皺了一下,他不喜歡這個提議。
他的態度,李羽西清楚看見,於是愈發自嘲的勾唇:“不愛聽?那我說的好聽一點兒,李雨薇推我下樓,在病房踹我一腳,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如果我想要告她,她不用坐牢,隻是配合警察帶過去協助調查,我想大概也是你不想看見的,況且,你覺得,如果她真的被帶走,會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