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沉沉,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堅定的對他說:“陪著李雨薇!”
劉虞山不確定自己當時的心情,但他知道,他被感動了,被老板的無私,被他直到最後一刻還在關心著李雨薇的心情,感動了。
他沒有談過戀愛,他尚且沒有嚐試到美妙愛戀的滋味兒,可是這一刻,他明白,那就是愛了!
兩個人分別被送進急診室,劉虞山整個人有些亂,拿著李雨薇的電話打給表哥,這邊電話才掛斷,許怡然的電話跟著打了進來,他沒敢說問題的嚴重性,李雨薇褲腿上有血,可他不敢對著電話講,隻說被送進了人民醫院的急診室。
可即便這樣,卻也已然把李雨薇的朋友嚇成了這個樣子,整張臉都是白的,煞白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一男一女,麵對重大的變故,既然女人已經完全垮掉了,那麼身為男人的他,自然是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麵對所有的事情的。
因此,劉虞山不得不出聲安撫許怡然,“你先別著急,醫生正在努力,已經進去二十多分鍾了,應該快出來了!”
事實上他也不確定,以前沒聽說過李雨薇說自己身體不好,可怎麼隻是摔了一跤就流血了呢,他也搞不懂是不是像他想的那麼簡單,隻是摔傷了。
腦袋當中有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但是他不敢確定,他一遍遍催眠自己,就是他看到的那個樣子,李雨薇隻是跌了一跤,摔傷了。
許怡然卻暴躁的像是一隻炸毛了的小豹子,用一雙尖利的小爪子緊緊的攥住劉虞山的領口,音兒有些竭斯底裏。
“怎麼能不著急,裏麵躺著的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我怎麼能不急……你告訴我,我怎麼能不著急……”
劉虞山被吼的有些尷尬,他也急,雖然他跟李雨薇不像是她們倆一樣的姐妹情深,可將近一個月的相處,他和李雨薇之間革命戰友一般的友誼,也不是作假的。
可是他沒有辦法辯解,同樣的心急,同樣的難捱和痛苦,不用解釋,不用說明,大家都是懂的。
許怡然整個人像是被誰抽掉了所有的經脈筋骨,很無力,很疲憊,她就那麼用一雙手緊緊地抓著劉虞山的衣領,與其說正在問他話,不如說此刻的他,是自己可以安然站直的依仗。
時間一分一秒從指尖流走,表盤上的指針堅持不懈的一圈一圈轉動,它不管你是不是做好了迎接下一秒的準備,就隻是那麼沒有情緒,沒有感情,雷打不動的圍著表盤的中心一圈圈的轉動。
此刻的一秒,仿佛是過往許怡然和劉虞山經曆的數年,一經流過,年輕的心髒仿佛隨之而滄桑、衰老,經不住任何的風吹草動,倍受煎熬。
終於,在他們恍如隔世,不清楚今夕何年,過去了多久時間的時候,急診室的門被人從裏麵推開。
許怡然聽見動靜的一刹那轉身,大跨步走上前,眼前是一個年紀很輕的小護士,一張小臉幾乎被白色的大口罩捂的嚴實,隻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很幹淨,沒來由的就會讓人產生信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