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山洞的那一刻,我們如同重獲新生!
天色已近黃昏,夕陽染紅了整片天空,森林裏彌漫著紫紅色的霞光,瑰麗得仿佛仙境。蟲蟻和野獸都已經進入了棲息和潛伏的狀態,空曠的森林很安靜,隱約可以聽到悅耳的鳥鳴如笛聲般回蕩,久久不散。
我舒展著四肢,呼吸著外麵新鮮的空氣,忘記了身心的疲憊,一心感受著大自然:“我終於出來了,世界太美好了!”
“這麼個小山洞怎麼可能困得住我呢!”辰玄野麵對著天空伸了個懶腰,橘紅色的夕陽灑了他一身。他神采飛揚的臉上沾滿了灰塵和泥土,卻掩蓋不了他身上耀眼的光芒。在一片輝煌的夕陽下,他就像是一位凱旋歸來的戰士,背著一身的榮光!
路德維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挺直身子對我們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分道揚鑣吧!”他和我們保持著距離,就像個戒備又冷漠的陌生人。溫暖的笑容再次從他臉上退去,冷硬的盔甲再次穿在了他身上。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無法置信地睜大眼睛望著熟悉又陌生的路德維希。
辰玄野臉上的笑容瞬間退去,烏黑的瞳仁深處燃起憤怒的火苗,瞪著路德維希慢慢地握緊了拳頭,就像一隻正在積聚怒火的獅子,隨時會撲上去把他撕個粉碎。
路德維希卻仿佛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怒火似的,依舊冷漠淡然地說:“今天我就放過你們,但是我不允許你們再來妨礙我們,否則下次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他冰冷的紫藍色眼睛如兩棲動物般犀利地盯著我們,一字一句地警告著,突然令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仿佛是一陣從北極吹來的風席卷過我的全身,令我在一瞬間凍結。
我攥緊了衣服下擺,連指甲戳進了手心也感覺不到疼痛。我張了張口,可是聲音卻梗在嗓子口,發不出來。為什麼路德維希又再一次和我們劃清界限,用看敵人的目光望著我們?
“你這個混蛋!又找揍是不是!”辰玄野眼底的怒火就像野火燎原般洶湧,兩隻拳頭捏得咯咯響。眼看著他要再次撲上去揍路德維希,我立刻眼明手快地衝上前拉住他。
“不要!辰玄野……”我用勁全身的力氣拉住如脫韁的野馬般瘋狂的辰玄野,我不想再次看到他們倆打得你死我活。
“話就說到這裏,你們好自為之。”路德維希以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態度,漠然又不屑地瞥了我們一眼,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他冷漠的背影在霞光下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森林深處,是那麼幹脆不拖泥帶水。
“這個驕傲的臭小子!”辰玄野一把甩開我,一拳砸在樹幹上。大樹顫栗了一下,抖落了兩片枯葉,簌簌落下。
我咬著下唇,就像隻戰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站在一邊。我以為路德維希把他的秘密告訴我,我們就又能像以前一樣並肩做戰,對抗一切困難險阻。原來不是,原來這一切隻是我一個人的奢望,他心裏和我想的根本不一樣。
“走吧。”辰玄野突然放下手,轉過身對我說。怒氣已經從他臉上退去,此時的他平靜得有點喪氣,亂糟糟的頭發和滿是汙泥的衣服看上去有點頹廢。
“去哪裏?”我有氣無力地問。現在皇後的人一定在到處追捕我們,我和阿武住的小木屋還有辰玄野家的宅院肯定是不能再回了,皇後的人肯定在那裏埋伏著,如果我們回去等於是自投羅網。
“我有個安全的地方,保證皇後找不到。”辰玄野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頹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光彩。
於是我毫不懷疑地相信了辰玄野,跟著他來到了那個安全的地方。
那是一棟建在懸崖上的別墅,低矮的正方形建築隱藏在林立的岩石後。從遠處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真的很難發現這棟小別墅。這裏確實是個很好的藏匿點。
別墅用白色的大理石建成,還有為了采光而獨特設計的圓弧形窗,非常優雅精巧。
我們剛走近別墅,就看到一個頂著一頭火紅色頭發的男生從別墅裏欣喜若狂地衝出來。待他跑近了,我才發現那是和我們在溫泉旅館走散的紅毛小子!
“老大!老大!你終於來了--我擔心死你了!”紅毛小子衝到我們麵前,一把抱住辰玄野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