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妻子外出之際,我獨自把字給簽了。

10:20

護士提著幾袋藥液,掛在35床的上空,說是要給我打針消炎,輸入營養液。

11:01

收到武漢大學心理谘詢師培訓中心短信:“通知:您的心理谘詢師資格證書已經批下來了。根據主管部門要求,所有獲得資格證書的學員領證前要接受職業操守和道德培訓,了解心理谘詢師職業的發展狀況,並集中頒發證書。請您務必於本周六上午八點半準時到武漢大學醫學部四號樓402教室參加頒證儀式。”

我當即回複:“謝謝,力爭當日參加頒證儀式。”

13:40

輸完藥液,我用手機拍下吊針架紙牌上的內容,留作紀念。

14:00

下床。小便,卻引起了大便意識。大便了五分鍾,還像是意猶未盡。

突然聽到廁所門外,護士和手術室護理人員一起進來,大聲地喊著我的名字,催我趕快下到5樓做手術。

妻子對著廁所裏的我喊道:“你好了沒有?”

護士不斷地催喊著我的名字。

我在廁所裏更是緊張,卻還要回答馬上就好了。

直到感覺大小便排泄空了,才匆匆走出來,將手機、錢包、眼鏡遞給妻子保管,匆匆換上寬鬆的睡衣,力爭不給妻子任何心理壓力,微笑著告別妻子,快樂地走向病房外,跟著護士下到五樓手術室。

14:20

走進手術室。脫下鞋子,換上專用鞋。

兩名護士正在做些手術前期的準備工作。

一名護士讓我躺在手術台上,擺正位置,一邊給我輸液,一邊給我做心電圖監測。

幾分鍾後,麻醉師讓我右身側臥,頭部和雙腿盡量向中間彎屈,越彎屈越好。

麻醉師在我腰椎下半部位反複捏揉著,尋找麻醉針頭注射的最佳位置。

此時,我特別擔心,甚至有些惶恐,如果一針麻醉打進去,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像那位因為打麻醉成為植物人的年輕縣長和下半身癱瘓的副院長,怎麼辦?我忐忑不安地請求麻醉師,一定要慎之又慎,以免發生意外。

麻醉師說:“我給那麼多病人打麻醉都沒有問題,難道你不放心我?”

我說:“不是不放心你,而是擔心。”

麻醉師說:“你隻是下半身麻醉,盡量放鬆、放心好了。”

此時,我想起妻子經常寬慰我的一些話:“緊張聊一聊可以放鬆,想法聊一聊可以成真,苦惱聊一聊可以釋懷,幸福聊一聊可以加倍……”我倏然放鬆了許多。

14:30

麻醉師在我說笑的時候,找準了最佳位置,用一根又粗又長的針紮進我的腰椎。

我感覺針越是往裏推進,我的椎部越疼,而後一種酸脹的感覺在向下半身擴散……

注射完了,瞬間工夫,下半身漸漸不聽使喚了。

醫生讓我平躺過後,我的下半身迅速沒有任何知覺。

麻醉針真的厲害。我頭腦特別清晰,從肚臍以下沒了任何知覺。我想極力用意誌去嚐試抗爭藥效,卻無能為力。我不得不信服麻醉的功效。

14:40

主治手術醫生的助手來了。

兩分鍾之後,主治醫生也來了。

主治醫生、主治醫生的助手、女麻醉師、麻醉師的女助手、兩名護士,聚集在我身邊。

根據聲音判斷,兩名女護士脫光我的褲子,助手將我沒有任何知覺的雙腿抬高、扒開……

我笑著對醫生和護士說,網上介紹,肛瘺有單瘺,也有多瘺,這種手術有簡單的,也有複雜的,做得幹淨徹底,不容易複發;做得不幹淨徹底,很容易複發,請你們盡心做幹淨做徹底……

主治醫生說,再高明的醫生,做手術也會麵臨各種風險呢。

漸漸地,我感覺很困,睡意來襲,迷蒙之際,睡著了,不知手術過程中的一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