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遊示意“她”能否與我共舞。
“她”落落大方地向我走來,邀請我步入舞池。
“她”見我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顯得異常拘謹,便用生硬的中文說:“放鬆,再放鬆!”
我試探著問“她”,能否陪我聊一會兒,聊有關“她”的故事。
“她”笑著回答:“陪聊是要付錢的。”
“她”帶著我又跳了兩曲,彼此熟悉後,才坐在我身邊接受采訪。
“她”名叫曲曼,出生在泰國東南部四色菊府區縣一個貧困的貧民家庭。家鄉南麵就是柬埔寨,屬於高原地帶,山脈連綿,土地貧瘠,人均年收入僅7500銖,人們的生活都十分艱難。
曲曼7歲就長得文靜、秀氣,像個十分漂亮乖巧的女孩。這年夏天,曲曼被人販子打著“曼穀舞蹈學校招考”的名義,將他從父母身邊騙到芭堤雅,以5萬銖高價賣給了人妖旅行團。
人妖旅行團老板以女性的衣著、打扮、愛好、追求,來培養曲曼,並且每天逼使他吞服雌性激素。
曲曼隨著年齡的增長,感到自己愈來愈失去了男兒的生理特征,皮膚、乳房、腰部、臀部的女性特征越來越明顯。
老板強迫“她”置身在人妖中接受殘酷的訓練,學習舞蹈、聲樂,操練腿功、腰功,“她”舉手投足、一言一行的訓練極其嚴格。
曲曼知曉已經身不由己地在成為人妖,“她”欲罷不能。
曲曼在人妖旅行團做“公關小姐”,四處聯絡遊客團體和拉攏遊客。“她”不得不施用各種手段東奔西走,盡其所能聯係客源。有時,“她”也親自當導遊,為遊客服務。
曲曼不得不拚命地工作,努力為旅行團創彙。即便如此,“她”還是經常遭受老板的打罵和欺淩,遭到同行們的嫉妒和排擠。“她”賣命工作,但不願賣身,因為“她”從心靈深處憎惡自己是個非男非女的人妖。“她”經常看到同房的人妖一夜之間賣身拿到幾百幾千銖的鈔票,“她”也曾心動,然而,“她”更願意潔身自愛。
也許正是因為“她”能潔身自愛,許多男人,國內的、國外的,年長的、年輕的,英俊的、醜陋的,有錢的、沒錢的,都極力地垂涎“她”,追求“她”。
在接待的所有遊客中,“她”對曼穀一所經濟學院的男大學生鮑印象最深。
那年夏季,鮑來旅行團一邊旅遊,一邊對正在泰國旅遊業經濟發展中起著重要作用的人妖進行實地考察調查。經過一周的交往,他采訪了解曲曼不幸的身世和出汙泥而不染的清白善良經曆後,他對曲曼由憐憫同情,到欽佩愛慕。
鮑回到曼穀後,用書信向曲曼求愛。
在遭到曲曼的拒絕後,鮑用血書這種誓死示愛的獨特方式贏得了曲曼的芳心。
初涉愛河的曲曼,忐忑不安地嚐試著與鮑戀愛。
節假日,鮑邀請曲曼到曼穀遊玩。
鮑攜著曲曼遊覽了大皇宮、玉佛寺、國家博物館、鄭王廟、唐人街、暹羅公園、水上市場,在如影相隨的日子裏,兩人傾心相戀。
曲曼回到芭堤雅,“她”不會寫情書,難以向鮑傾訴心靈深處的情感。為了表達自己的愛意,“她”每月定期給鮑彙去錢物,以資助鮑安於生活、奮發學習,將來畢業謀個好職業。
時光荏苒,曲曼與鮑相愛兩年,不知不覺地到了鮑畢業的日子。鮑經過自身努力,在曼穀一家證券公司謀到了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