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那個傭人說完,就聽到了汽車的刹車聲,劉柳嚇得臉色煞白,整個人因為緊張都有些瑟瑟發抖。還是吳英處事沉著,她望著六神無主的劉柳,鎮靜地說:“劉小姐,你就躲在這兒,我出去看看,先生是不會到廚房來的,一會兒他上樓,或者去書房,你就出來,我送你走。”
“嗯!”劉柳驚慌失措的樣子,讓人看了頓覺憐惜。她害怕見其實又想見,真的是左右為難。
車子停穩後鄭昊宇就走進了別墅。他的眼睛瞟了一下沙發邊的旅行包,沒有過多在意。
茶幾上還擺放著兩隻茶杯,一杯還留有溫度。“有人來過嗎?”沒有多問,冷漠地說了一句。
吳英微笑著,“是我家裏的親戚有事情找我,剛才忙著做飯,忘了收拾了。”不慌不亂地走到他身邊,拿起杯子便進了廚房。
鄭昊宇的頭發有些淩亂,額頭上的幾縷隨意散落著。高檔合體的大風衣披在身上,見吳英出來了,便脫下來遞到她手上。
“先生,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是有事情嗎?”吳英試探道。她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出去才兩個多小時,真的好險!
“沒什麼,就是有些累,想回來了!我到臥室去休息會兒,午飯就不用叫我了。”瀟灑轉身,走上了樓梯。在轉彎處睨望了一眼沙發上的包包,吳英趕緊跑過去,“真是的,我給親戚收拾了幾件舊衣服,她都忘了拿了。”不露痕跡地拿起包包,走進了廚房。
躲在門後的劉柳大氣都不敢出,直到樓上的關門聲響起,她才微微喘了一口氣。
在聽到鄭昊宇的聲音瞬間,她的心因為激動而險些停止跳動。她多想跑出去,投入他的懷抱,傾訴她多日的思念。可是她忍住了,眼淚在眸子裏打轉,心湖已掀起不小的漣漪。
“劉小姐,不好意思,先生從來沒有突然回來過,你看,再等一會兒,如果他不下樓,我就送你出去。”吳英有些難為情,因為她的堅持,劉柳才會留下來。
“沒事的吳姐,你也是好心。”劉柳淡然一笑,小手不安地揉搓著,不敢走出廚房,呆呆地站立在門後。
鄭昊宇走進臥室,在打開門的一刹那,他不覺愣了一下。
好熟悉的感覺,春光明媚的早晨,窗簾被拉開了,和煦溫暖的春風從落地窗中吹進來。
在沒有劉柳,失去奶奶的日子裏,他把自己禁錮在幽黑的臥室還有書房內,害怕陽光,害怕溫暖,害怕一切和熱有關的事物。似乎隻有在黑暗和陰冷中,他才能找回自己,讓他感受到一絲絲安全。
房內的氣息是那麼熟悉,這是劉柳的感覺。他驚慌地打開櫥櫃,發現她的衣服還在。
“嗬!看來我都出現幻覺了!”他自言自語,一下子癱坐在床邊,無力地倒下,用手捶打著床麵。
這是什麼味道?他將臉靠在床單上,這不是夢中劉柳的氣味,特有的芬芳,帶著她清新的體香。
“啊!她回來過!”鄭昊宇大叫一聲,他是不會忘記劉柳的味道,她回來過,而且就在剛才!
鄭昊宇這才回想起吳管家的失常,所有的一切聯係在一起,他飛奔出房間,急忙跑下樓來。
“吳管家!吳管家!”他激動地大叫,臉也變得通紅。血氣一下子湧上麵頰,他就像發了瘋一樣。
吳英趕緊從屋外走了進來,“先生,怎麼了?”她剛把劉柳送出別墅,這裏一段很難打的,估計劉柳要步行一段時間。
“剛才誰來過?”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她,觀察著她麵部的細微變化。
吳英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慌,她假裝鎮定如常,“沒有誰啊!就是我的一個親戚。”語氣很淡定。
“你是親戚?人呢?”他的語氣懷疑,眼神也變得異常犀利。
“他,他剛走!”吳英低頭,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鄭昊宇聽聞,抓起鑰匙就狂奔出屋。一旁的吳英嚇得臉色蒼白,她怔怔地叫道:“先生,你去哪?”不問其實心裏也有數,鄭昊宇這是察覺到什麼了。
車子轟鳴而去,飛一樣的速度開出別墅的大門。在筆直的南山公路上行駛,鄭昊宇有一種感覺,劉柳肯定回來過。他的車速飛快,終於,在不遠處發現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劉柳!
是她,真的是她!她手裏拿著旅行包,一個人,在空曠的馬路上行走著,身影是那麼地寂寞。
鄭昊宇的眼中,不知是怒火,還是激動,眸子裏熱盈盈的,血氣上湧,雙手都止不住顫抖。他的心中依舊深愛著她,雖然她如此絕情,可他還是愛她。就像這南山綿綿的青樹,一棵一棵,永遠數不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