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位朋友。”林羽涵突然說道,“其實已經去世了有半年了。”
“哦。”風蓮輕應一聲,等著她說下去。
“我哥哥是六扇門的捕快,卻總是大大咧咧,往往要他在一旁幫忙。有他在我也比較放心我那笨蛋哥哥……可惜他跟你有一樣的毛病,有一次不該發病的時候發病了,那時他落單……以前跟他有梁子的人趁機報了仇。”林羽涵低聲講述著,“其實我也是在哥哥進了六扇門之後才認識了他。他跟哥哥幾乎是生死之交,我和他的事,哥哥也基本默認,我們都隻以為是時間問題而已……”
“可是他卻死了。”風蓮毫不留情地說著“死”,“留下他美麗的未婚新娘一個人死了。”
“你還是第一個在我麵前直截了當地說他死了的人呢。”林羽涵轉過頭,清醒的眼睛溫和地看著他,“我卻並不抗拒如此冷酷地說著死的人。什麼去世,什麼走了,什麼什麼好聽的辭令都是假的,唯有一句死了是真的。”
“因為本來就是如此。”風蓮也直視她,“我娘死的時候我才五歲,完全沒有感到死亡是什麼概念。等到知道以後,才明白死就是死,沒有別的語句可以拿來修飾。”
林羽涵含笑看著他,清澈的眸子對著風蓮那雙如同海天相連的眼,久久都沒有說話。
兩個人對峙一般地沉默了一會,林羽涵突然說道:“可是你相信麼,竟然是他死了之後,我才發現,其實我是不愛他的,並不想成為他的妻子。我一直將他當成一個前輩,一個生死兄弟,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卻從來沒有把他當成未來的丈夫。隻是從來的默認和我自己的以為,以為我們是理所當然要成為夫妻的。”
風蓮無所謂似的聳肩:“幹嗎要跟我說這些?”
“我隻是想說。”林羽涵也聳肩,“情愛一事,還是要順從自己本心的好,不用怕會傷了誰……這種事情無法自己控製,自然,也無法相讓。”
風蓮湛藍的眼睛如同起風的海麵起了層層漣漪。
林羽涵定定地看著他,道:“昨天小女子守夜的時候無意見到風少爺的私事。想告訴風少爺的隻是,既然這樣一個小丫鬟也敢如此表明心跡,我林羽涵自詡不讓須眉,可不能被她比了下去。”說著她豪氣地把手搭在了風蓮肩上:“因此從今天起,我和虹兒姑娘就要開始競爭誰能得到風少爺啦!”
風蓮一驚倒是非同小可,他自小見的女子很少,母親是番邦女人,但是他也知道中原女子極重禮儀,像林羽涵這樣說話的幾乎可以算作大逆不道,可是,這樣的話從這樣一個外貌秀美的女子口中說出來,竟然沒有半分讓人反感。
母親月蓮娜是番邦女子。作風很是大膽,在小小風蓮的印象中,母親甚至曾當著所有賓客吻父親,媚眼如絲時,挑釁一般地掠過所有賓客驚詫而呆滯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