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2 / 2)

林羽涵猛地抬起頭來,抓起麵前小盤裏的包子,不管不顧就往嘴裏塞,塞得臉頰都鼓了起來,還在不住塞,塞完噎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舀了餛飩湯,猛地灌了下去,立馬嗆了出來,劇烈地咳嗽,虹兒慌了手腳,拍著她的脊背,卻見她咳得滿臉通紅,連眼淚都咳了出來,嘴角卻微微揚起,兀自在笑。

風蓮,你太過分了,你奪走林羽涵所有的念想,就算在你不見了以後,林羽涵一心一意想要跟你再無關係,從此再不會記起……你卻還是……這麼深地刻在我腦子裏麼……既然印得如此深刻,那又為什麼,走的時候連說……都不跟我一聲。

林羽涵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

既然本就要舍棄了一切離開的,為什麼要留下那麼多痕跡,什麼都不留下不就好了,什麼都沒有……連風蓮這個人都不曾存在過……

那就……永生不可能遇見你了。

痙攣的手指伸進懷裏,那朵絲絹般的花還被自己好好地放在了胸前掛著的荷包裏,自己又何曾想過要將他的所有痕跡湮滅。

她辭別了哥哥,不再為六扇門做任何事,隻身一人,身無長物地四處漂泊,半年來居無定所,所為的,還不是那個縹緲的希望麼。

林羽涵你這個白癡……明明是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認。

她趴在桌上喘了好一陣才緩過了氣,虹兒細心地遞了手絹過去,她慢慢拭了嘴角,平靜地問道:“什麼眉目都沒有麼?”

虹兒蹙了眉頭,苦笑著搖頭。

佛像入宮之後,風家就準備舉家遷回海島。然後就在當夜,風英遇刺,幸得大內侍衛出手隻受了輕傷,刺客當場被抓獲。

刺客的麵紗被揭去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已驚呆。

竟是風蓮。

風英氣急敗壞,林羽涵從頭至尾都將身形站得僵如木石。

然而不管如何盤問,風蓮都是一言不發,既不辯駁,也未招認。甚至無人知道他為何要刺殺自己的父親。

念在父子之情,風英向皇上懇辭,將風蓮帶回海島,嚴加看管,從此不再讓風蓮踏足中原。

然而回去的路上風蓮便不知所蹤。奇怪地便再也尋不見。

風英詫異之下隻得決定先回海島再做打算,不料回到海島才發現,海島早已被大量炸藥毀成一片焦土。其時風家上下都未離隊,而風家世代居住的海島外人無法到達。

算來算去,炸毀海島,隻有風蓮做得到。

風英大發其火,將之上稟了皇上,龍顏震怒,當即下詔,天下通緝,務必抓捕風蓮歸案。

而從此。

對於風蓮,卻早已是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