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北感受到了宋凝情緒的變化,眉梢冷凝,大吼了一聲,道:“閉嘴!”
平底一聲雷,倒是把陸墨北身旁的徐至秦嚇得不輕,眨巴著一雙眼睛望著他,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麼。
“呦。”城門上的薛鄴喦唇角扯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這不是齊安王府的陸世子麼,好久不見,哦不,是好多年不見了啊~”
最後幾個字薛鄴嵒故意拉長了音調,似嘲諷又似感歎。
陸墨北也不與他爭論,隻是淡淡道:“皇上命晟王您來解決瘟疫一事,您不但沒有拿出什麼可行性的辦法,反而將手中的弓弩對準了百姓,這恐怕與皇上的初心相違吧。”
陸墨北的語氣悠悠然然,氣定神閑,和徐至秦非要與他爭個高下的性質不同,陸墨北越是鎮定,就越說明此人心思深不可測。
薛鄴嵒揮出的一拳如同打在了棉花之上,不僅沒激起半點波瀾,反而還讓人看了笑話,他堂堂晟王居然被一個癡傻世子給羞辱了,真是令人氣惱!
“你……”薛鄴嵒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覺得此時說什麼都不對,說多錯多,眾人隻會覺得他這個晟王繡花枕頭一包草罷了。
薛鄴嵒瞪著陸墨北,最終隻是冷哼一聲:“本王本事欠缺,隻是不知陸世子又有何高見呐?!”他就不相信,瘟疫發生到現在,已經十日有餘,整個大黎,無論是禦醫還是尋常大夫,都對此次瘟疫束手無策,陸墨北一個弱智世子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宋凝自然能夠聽得出來薛鄴嵒口中的不屑之意,隻是人命關天,她並不想與他多費唇舌,對著陸墨北道:“你就問問他,此次瘟疫的情況。”
陸墨北點了點頭,道:“不知晟王可否告知染上瘟疫之人的狀況?”
薛鄴嵒沒想到陸墨北居然真的敢接他的話,一雙勾人的鳳目緊盯陸墨北不放,陸墨北毫不示弱,迎著薛鄴嵒的目光直逼而上,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碰撞出劈裏啪啦的火花。
最終,還是薛鄴嵒先撇開了目光,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揮了兩揮,道:“去,將人帶上來。”
不一會兒,便有士兵押著一名全身捂得嚴嚴實實的男子走了上來,那人神情驚恐,見到薛鄴嵒更是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腦袋磕在地上“砰砰”作響,若不是兩旁有士兵使力拉著,隻怕他非要衝上去抱住薛鄴嵒不可:“晟王,您救救我們一家吧,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慧慧她才有五歲啊,晟王,您大慈大悲,救救……救救我們吧……”
那人哭喊求救的聲音如此悲涼,聽得宋凝心裏直泛酸,可薛鄴嵒臉上卻是一絲動容也無,隻是冷冰冰地道:“把他的麵罩揭開。”
既然陸墨北要看,自己就讓他看個夠,隻是希望他不要被嚇跑才好。
士兵聽命,一把扯下男子臉上的棉布,露出一張駭人的臉龐來,隻見那張臉,觸目可及的地方沒有一塊好皮膚,全都已經生瘡,化膿,潰爛,樣子尤其恐怖,甚至那男子周圍的士兵都有些忍不住地捂住了鼻子。
宋凝仔細看了看那人的模樣,這樣子倒是像極了瘟疫,隻是她不能替他把脈,不好確診他是否有發熱的跡象。
“怎麼樣,陸世子可有解決之法?”薛鄴嵒雙手環胸,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看著陸墨北。
陸墨北也不管薛鄴嵒的嘲諷,隻是問道:“發生瘟疫是是哪三縣?”
“召誇,盤溪與華溪三縣。”薛鄴嵒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陸墨北一時沒說話,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宋凝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麼?”
陸墨北收回神思,道:“這三個縣都距離長安不遠,雖算不上多麼繁華,卻也人人安居樂業,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隻怕是影響極大。”
聞言,宋凝亦是愁雲滿麵,瘟疫一事不容樂觀,百姓如今又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很有可能會暴動,這樣一想,薛鄴嵒以武力鎮壓也說得過去,隻是這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城樓上有人點亮了火把,陸墨北的側顏氤氳在火光之中,完美無瑕,薛鄴嵒挑了挑眉毛,眉骨的朱砂痣愈發妖冶,“天色已晚,不知陸世子可想出了什麼解決之策?”
陸墨北眉頭深深蹙起,正想開口說什麼,就聽得宋凝在耳邊道:“你先不要承諾他什麼,咱們明天出城去看看。”
他們如今對瘟疫一事隻是略知一二,要想真正解決瘟疫,隻怕還得到三縣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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