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客棧,柳墨妍跳進門,尋到上回那個夥計。
“公子,那位客官已離開多日了。”
“小哥,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客棧夥計麵色為難,“公子,小的這就不知道了,難不成客人離開後我們還問他去何處。”
柳墨妍抱著一線希望衝到百花樓,直接找到老鴇問:“我要見你們老板。”
撚著手絹的蘭花指晃啊晃,脂粉香味頓時湧過來,“哎呀,柳公子以往也是常客了,應該知道,來我們百花樓的隻有找姑娘的,沒聽說過找老板的。”這老鴇久經風塵,也是個機靈的主。
柳墨妍亮出一錠銀子,坦言:“聽著,我不是來找麻煩的,隻是有點事想問他而已。“
老鴇樂嗬嗬接過銀子,笑言:“柳公子早點說清楚嘛!您稍等,老身馬上去通報一聲。”
一會功夫後,出來的正是那位衣著富貴的中年人,揮退閑雜人等後,中年人客氣笑道:“柳小姐找我,可是有事?”態度溫和有禮,隱隱看得出此人處事的圓滑。
“連禦世去哪裏了?”眼底懷著一絲期望,柳墨妍開門見山就問。
“柳小姐,真是對不住,主上向來行蹤不定,宋某也不知他現在何處?”宋先安一臉歉意。
“……這樣啊……那打擾宋老板了。”拱手告辭完,柳墨妍神情落寞地出了百花樓。
宋先安搖頭一聲歎息。
緣由天定,緣起時,情愫暗生,而不自知,依然歡天喜地;緣盡時,賦與相思,方大徹悟,於是鬱鬱寡歡。糾糾葛葛、牽牽念念離不了一個情字,難以說出口的也是一個情字,放不下的總是糾得深的人,看不開的總是念得苦的人。
情果如何?且看造化。
回過神時,已恍惚到了李元家的院中,光景倒是與上回大不相同了。
推開門,沒見到預期中笑靨翩然的紫煙。李元模樣頹廢,正一杯接一杯地倒酒往嘴裏灌。
柳墨妍大步向前,奪過他手中的酒:“李元,你——”
眼光驟然掃到中間幾案上的牌位,“咣啷”一聲,酒杯摔落地上,碎成細片。
意識突被雷擊一般,柳墨妍踉蹌了幾步,指向多出來的牌位,不敢置信,大聲問道:“那是——”
李元瞥了眼柳墨妍,不語,直接拿起酒壺,仰首就灌,被柳墨妍一把打落。
“李元,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李元終於嘶啞出聲,雙眼血紅,麵容憔悴,“我回來的時候,撞見張寶祖領著一幫人從家裏衝出來……蘭馨她的額頭和牆上全是血,全都是血,定是張寶祖那個殺千刀的惡賊,就是他,肯定是他。”說著撿起酒壺又灌了一口,他醉醺醺道:“我去衙門告狀,他們卻說我證據不足,挨了一頓板子後便把我扔了出來……嗬哈哈哈……我真是沒用,你說我能怎麼辦。柳小姐,你說我該怎麼辦......蘭馨蘭馨......我真是沒有用。”說到最後,嗚咽出聲,麵上已分不出眼淚和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