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柳墨妍這才慢吞吞地跟上。嘖,就說他怎麼可能平白無故救她,說到底是要利用她。
柳墨妍一邊漫不經心走著,一邊狀似無意地開口道:“那日看你走得那麼急,如今恰好又在這裏出現,該不會是去懸風崖了吧?”
“……”
“你進那個洞了麼?看見那幅畫了吧?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
“哎,他怎麼會中琴觴,又為何會死在那裏?”
蘭望月突然回頭,眼神暗沉,緩緩道:“再問一句,信不信本座殺了你?”
“信。”柳墨妍一愣,立即快步跟上。
話說之後,柳墨妍一直暗中祈禱皇甫追鳳千萬不要現身,不過,他也應該早已回大理了。蘭望月那詭異殘忍的武功光想一想就令她毛骨悚然。
在這小鎮停已留了兩日,蘭望月卻絲毫沒有放走她的打算,似是肯定皇甫追風會在此處出現一般。二人坐在一小酒館靠窗的位置。蘭望月生得實在招搖,周圍客人不斷投來打量的視線,蘭望月卻視若無睹,眼也不抬地照樣喝酒。
喝吧,喝吧,最好喝得爛醉,這樣她就可以偷偷溜走了。
柳墨妍一邊漫不經心地吃著菜,一邊向窗外望去,突然,視線不經意一瞥,竟讓她一怔,隨後急忙起身奔出酒館。
蘭望月從窗戶中瞥了眼呆立在街道旁的柳墨妍,見她滿臉迷惑的神情,順著她的視線瞧去,兩名出家人正沿街化緣。
柳墨妍定定看向那身著袈裟的年輕女子,正與一年老尼姑從一家店鋪出來,竟是綠袖!不曾想過那個冷漠的女子竟會有堪破紅塵的一天。
柳墨妍亦看到了不遠處神色各異的三人,癡癡凝望的藍白雲,形容落寞的吳桐以及一旁無奈歎氣的藍白英,三人期期艾艾地守在遠處,似刻意遠遠避著。
柳墨妍快步走過去,停在那那女子身前,“綠袖姑娘!”
年輕的袈裟女子抬首一看,身形頓了下,而後雙手合一,垂目道:“施主認錯人了,貧尼乃慈心庵出家之人,法號破情!”
“綠袖,你——為何會?”柳墨妍震動極大,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年輕的袈裟女子再道:“天道輪回,緣生緣滅,自有因果,不可強求。貧尼已堪破紅塵,自願餘生長伴青燈,侍奉佛主。施主還請保重,貧尼告辭了!”語畢,攜那老尼徐行遠去。
天道輪回,緣生緣滅,自有因果,不可強求。
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猶然在耳,餘音不絕,有如魔力一般,深深印入她的腦海。
柳墨妍凝望著那道走遠的蕭條背影,良久才神色複雜地收回視線。
兩道身影突然從她眼前迅速奔過,直追前麵。另一道藍衣女子的身影亦正待跟上,卻驀地停在她麵前,打量了下柳墨妍,道:“是你!”接著,她瞥到了對麵酒館的窗內,蘭望月朝這邊望來。藍白英神情一震,眼中露出一抹恐懼色彩,似已了然,再深深看了她一眼,旋即朝先前二人的方向追上去。
柳墨妍澀然一笑,落寞步回酒館。
重新坐下來,見對麵悠閑端著酒杯的蘭望月,柳墨妍忍不住問道:“敢問蘭樓主,你打算何時放我走?”柳墨妍心裏發急,忍不住問道。還有十幾日,便是琴觴發作之日,她怕她熬不過那據說生不如死的痛楚。
“自然會有放你走的時候。”
柳墨妍早自認是將死之人,對蘭望月也就不再客氣,她冷哼一聲,道:“到時候?我身中琴觴,到時侯已變成了一具屍體,難道蘭樓主你要抬著我走不成?”
蘭望月神情詫異,打量了她半晌,質疑道:“琴觴?你不是騙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