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華此時覺得,這三十年跪的有些少了,剛這般想,愛出神的神帝出現了。
他看見了她身邊的她,微垂著腦袋,一副恭敬的模樣待在這人身邊。
看著她,他那刻的心髒疼痛不已,他不敢求她原諒,所以從見麵到現在,他小心翼翼一句話也不敢與她說。
善男,是他一輩子的不敢碰觸的內心。
弦華想,現在誰會去找祁連?他和蘇止巴不得永遠找不到祁連。
那羅的魂魄流落在凡世,隻要在凡世多呆些日子,他的魂魄終究會漸漸完整,會被這抹紫光吸引而來。
一行人坐在桌邊的時候,我才想起這事,我問善男:“那兒今日怎麼樣?”
善男想了想道:“神君很好,也愛凡世的熱鬧,今天逛了一天。”
我伸手,善男取下腰間的錦囊遞給我,手指銀色的光芒流出,錦囊靈力更加充沛,紫團在錦囊裏跳動,我安撫的摸了摸然後交給善男道:“明日你便去遊曆世間,帶著那兒,如果有他的魂魄氣息,這錦囊會有反應,給你提示。”我看了眼弦華期待的眼神說:“帶一個人上,你一個人本座不放心。阿止或者弦華你選一個吧。”
善男愣,看了眼神君威脅的目光,她默默的低頭說了一句:“就弦華吧。”
我點頭,想了想問弦華:“你會保護她麼?”善男如今法力不如從前,雖在慢慢恢複,但是還是需要千年的時間。
弦華點頭,眼神肯定說:“謝謝神帝。”
給他這次機會。
我叮囑:“那兒的魂魄養了百年,如今才能下得神殿,不然百年前本座都為他尋得魂魄。但最近本座要先找阿祁取另一個魂魄,所以這事善男好好幫本座用心,那兒有什麼閃失,你知道本座會怎麼做的。”
我不是什麼好神帝,有賞有罰,曆來清晰。隻是我隻對身邊的人這樣罷了,其他人我還不屑與他計較。
善男稱是,我覺得滿意便出了門。
外麵下著雨,剛踏出一步,低頭看了看拖地的銀發,實在不方便,這時有人彎腰將它們撈起收在自己臂彎裏。
他打著一把沉黑色竹骨大傘,看了看我道:“待會我幫你剪短一點,到達腳邊,這樣也好走路。”
青石路的街道,老舊的房屋,透著腐爛的氣息,平常人看不出來。這凡世倒混了一些魔進來,沌邪說過,他不會太過分,但他也想魔能光明正大的在凡世生活。
他是魔帝,有這等想法是應該的。
我總在想我和沌邪,為什麼必須相互依存?這世間光陰太長,日後誰說的定?
我對沌邪太過放縱,但沌邪對我也太過寬容,我說的話,他很少反駁,但是他說的話,我也很少讚同。
對立且水火不容。
我感歎:“沌邪倒是有誌向。”
蘇止想了想,才明白我想表達什麼,他說:“比起剛出世那一刻,他安分了許多,這些神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也無傷大雅,隻是如若他越界的話,怕是一場浩劫。”
“本座與沌邪有過約定,這千年他都會安分守己,不會對世間做什麼事。”
蘇止愣,說:“原來你早就安排好了。”
不止這些,我看了看河中的小舟和漁火半晌道:“沌邪明白,本座和他的立場,所以為了避免千萬年前的事發生,他不會做和本座太過對立的事,他知道很多事本座都可以做到睜眼瞎,但是超出你們神仙的範圍之外,本座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蘇止聞言,眸子清明,這是他了解的,如若不是千萬年前沌邪一心想霸占凡世和天界,她是不會出手的。
他想了想,右手臂彎裏是她瀑布般的長發,手上拿著大傘,他向她那邊移了移,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塊完整的玉遞給身邊的人。
我淡然接過,問:“這卻玉最後一塊是從哪裏找到的?”
“在你母後身上,她羽化之後我便收了起來,如今卻玉完整,交給你最為合適。”
當初我眼裏隻有母後和那羅,倒忽略了這事,花蓮也曾說過,卻不想被蘇止偷偷摸摸的收了起來。
這話形容他實在不道德。
蘇止說的對,這的確適合我,適合壓製我體內的邪氣,畢竟我亦正亦邪,而這卻玉本來就是我的東西,當初封印之時,卻玉碎,消失於世間各處。
“這的確可以淨化本座心中的浮躁,但是這些本座還不不放在眼裏的。”
“這可以讓你好受些。”
蘇止一句道破,我將卻玉留在身上,的確是為了心髒正邪相鬥時,為了自己好受點。我沒有說過,每當我情緒不穩,心髒便會混亂相鬥,所以導致我這麼長時間走來。練成了寵辱不驚,什麼都不在意的性格。
這些蘇止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