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新朋舊友(1 / 2)

羽佳轉身一看,卻是高中同學譚駿。數年不見,還是保持著一股子耍帥的勁頭,從頭到腳收拾得“韓流撲麵”,臉上神情卻不似少年時那般浮躁,到底沒有白長幾歲。在他臉上滿是老友重逢的欣喜,從前吃過羽佳的虧,竟是早已忽略不計了。

“你還是那麼漂亮!”他由衷讚歎,“那麼神氣!那麼超凡脫俗!如今在哪裏高就?”

“混社會!”羽佳滿不在乎地說,“你呢?你還是那麼瀟灑!那麼熱情!那麼讓人吃不消!”

譚駿大笑:“你的脾氣一點不改呢!怎麼,這麼早就去了?這倒不像你的風格。”

羽佳一愣:“去了?去哪裏?”

“咦?你忘了?今天同學會呀!閔含章沒和你約好一起去?”

閔含章這三個字刺痛了羽佳的腦神經,她不由在臉上流露出一種厭惡的神情來。這一副怪模樣,譚駿自然看不懂,他當初匆匆轉學,並不知道含章與羽佳早就已經分道揚鑣。

羽佳自從撞破璽良和芝嫻的私情,便和含章一家絕交,同時向父親宣戰。凡是父親讚成的她全都反對,凡是父親反對的她全都讚成。璽良主張她考金融,她偏要學機械,自己執意報填一所男生占絕大多數的海運學院,在裏麵混了四年,專修吃喝玩樂談戀愛,勉強畢業,無處可去,又誓死不進父親的建築公司。名為準備再次考研,實則早把學業拋諸腦後。其間璽良倒是辦起了自己的公司,芝嫻便是財務總監,兩人配合默契,業務日益紅火。含章讀設計,畢業後經由璽良安排進了一家設計院。她為人乖巧,又深知母親甘苦,倒把璽良用心尊重,做成了一家三口。璽良感慨親生女兒不聽話之餘,對含章著實疼愛。他為芝嫻母女買了房子,覺得那邊更像一個家。

對於羽佳母女,璽良不是不覺虧欠,無奈這個女兒生肖屬刺蝟,除了心安理得接受父親的花銷供給,便非但不理會他的討好,而且隔三岔五尋釁吵鬧。璽良是個倔脾氣,幾次灰心,也就不肯向女兒妥協,隻是每月留下定額硬卡,保證她衣食無憂。可歎父女倆在羽佳幼時感情最親密,此時竟是見麵就吵,關係僵得不可收拾。羽佳知道璽良又有了一頭家,並且樂於把含章的優秀和哥哥羽豐的出息相提並論,心裏又是不屑,又是嫉恨。

今天的聚會本是原高三(6)班一個小男生潘飛鳴起的興,他讀書的時候對學習最為頭痛,考的是職業技術學院。畢業後卻和親戚們一起開了一家主題餐廳,廚師好,氛圍新,在H城一炮而紅。紅了一年多,便加大投資開分店,潘飛鳴本人全麵負責,做得風生水起。原先久追不上的老同學林美揚見他事業有成,終於也鬆了口,點了頭,小潘誌得意滿,自己覺得雖不是“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那也相去不遠了。他不想錦衣夜行,早策劃著宴請老同學,吐盡學生時代居於人下的悶氣,正趕上發小譚駿從上海回來,便聯係了十幾個要好同學,在新餐廳張羅起同學會來。美揚和含章要好,一早通知了含章。羽佳呢,她的電話沒人知道。誰知竟讓譚駿在街頭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