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遨結婚旅行結束回來，先到Ｈ城找羽佳。羽佳新接了一個樓盤做物管，正坐在那邊辦公室忙著處理業主們一大堆要求，和他略談幾句，約好一起吃午飯。剛放下電話，含章又發短信來約午飯，羽佳回一句：“我約了沈斯遨，要不你一起來吧？”
含章不想和斯遨一起吃飯，徑至羽佳辦公室，隻見羽佳正在吩咐助手做事：“陽台絕對不能讓他們自己包！叫門口看嚴些，不允許包陽台的工人運東西進來。要包統一包，我們招標好了。小楊，你抓緊做好調研工作，每張調查表都要落實業主本人簽字。”
打發走了助手，羽佳坐到含章身邊來：“頭痛！你看我簡直就是個老媽子，整天處理這些碎煩的事。”
“星海物業在Ｈ城名聲響亮，”含章嘴角向上卷起，“都說你們的保安很有素質，健身房也辦得很有活力。”
“我們請的教練倒是不錯的，我經常在星海灣那邊做瑜珈。”羽佳把高高挽起的發髻解散了，瀑布一樣的頭發披散肩頭：“你什麼時候也一起來？”
含章見羽佳人愈發見瘦，精神卻不錯，暗暗點頭，遂直接問她：“你和沈斯遨經常在聯係？他最近結婚了你知道嗎？”
“知道，他結婚前還同我喝過一次茶，”羽佳態度自然，“積極爭取要做煜文的替身呢，真是一個花心大蘿卜。”
含章看看羽佳，確認她頭腦尚清醒：“就怕你一時糊塗上了他的當，像今天，吃什麼飯呢！”
“他？”羽佳失笑，“你不用把他想得太壞，上次那一巴掌他倒不記仇，還猛讚你難得，男朋友被我搶走了，還這麼維護我。他真的仰慕你呢，想問問你怎麼做得到這樣大度。”
含章嗤了一聲。
“喂，他怕你怕到什麼程度知道嗎？他都不敢到Ｈ城來管理分公司，不敢和你爭地盤！”她們笑了一陣子，羽佳突然說：“含章，謝謝你。”
“幹嗎？”含章瞥一眼羽佳，“那就請我吃午飯，別理那個替身。”
羽佳正色道：“那我要去的，煜文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對著他看看也是好的。”
“羽佳！”含章皺眉，“那是兩個人！”
羽佳的眼睛暗淡下來：“我有時候想，沈斯遨這個人，是菩薩聽見了我的祈求，特別派過來陪我的。不然他們倆怎麼會長得這麼像？我們之間真沒什麼，他也不過是鬧著玩罷了。你知道嗎？他的新婚妻子是個智障兒，思維永遠隻有幾歲大，沒辦法溝通的。”
含章動容：“這樣？所以他必須和別的女人經常溝通？”
“我知道他人品一般，”羽佳仰頭靠在沙發上，“可他隻是一個替身而已，要求不能太高。”
這時錦程突然推門進來，因是跑上樓梯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看見含章，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怎麼今天都想找我一起吃飯？”羽佳站起來，“那隻好讓沈斯遨落單，我們三個一起吧。”
“錦程仿佛有話要和你單獨說，”含章看出端倪，“我先走了。”
“不。”錦程在一瞬間下了決心，“你也有必要知道——是煜文的消息。”
含章本來在穿外套，聽見這句話，手臂僵在半空。羽佳的臉白了，單是瞠視著錦程。錦程拿出一張照片：“他在美國，手術完成了。”
兩人一起撲過去看，照片隻拍到一個戴著絨線帽的背影，穿一套運動服，身形微微發胖。
“不是他！”羽佳嚷道，“你一定弄錯了！”
“我已經和他通過電話，”錦程沉著地說，“證實是他。手術應該說是成功的，預後還有待時日。目前，他的身體狀態基本平穩。”
“我要去找他！給我電話號碼！”羽佳抓住錦程的胳膊，“給我！”
“你冷靜些，羽佳。”錦程麵露憐憫之色，“他還是不想見你。”
“為什麼？！”羽佳的眼淚奪眶而出，“你不知道我等他等得有多苦嗎？”
“他說，已經在信裏和你說得很明白了。你沒有收到過他的信嗎？”
“什麼信？！我從來沒有收到過什麼信！”羽佳抓狂，“他一言不發就走了，哪還有什麼信……”
含章從包裏拿出一個白色信封來，羽佳不置信地瞪著她：“含章，這是……煜文給我的信？”
含章神情窘迫：“是的，保安送上來的時候弄錯了人。對不起，我幾次都想給你，但是……”她把信塞給羽佳，快步走出門去。
羽佳急急看完信，在辦公室轉了兩圈，一邊喃喃道：“全是廢話！我還是得去找他！錦程，這次你一定要幫我！你和我一起去，把他找出來，他就再也跑不掉了。你等著，我找皇甫，叫她趕快幫我們辦旅遊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