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離別(1 / 1)

這次的新年,樊哲是不顧樊家父母的反對,執意到自己住的這偏宅來與白雅婷共同跨年。

樊哲的家庭是個十分傳統的家庭,父母和爺爺奶奶都健在,一直住在A市南邊的一所很老的宅子裏。因為這次跨年,樊哲不惜與樊父大吵一架,爺爺更是差點氣的病重住院。

宅子雖老,可也是宏大的工程,近些年來占地麵積在A市也是數一數二的,隻增不減。

不是北京那種傳統的大雜院,樊家老宅是古香古色的中式閣樓,內裏卻混著鋼筋,家具也具是古典的樣式,據說樊家祖上曾經出過舉人,這房子就是當年樊哲的祖爺爺在清朝當官時候朝廷的住所。

到了樊哲爺爺那一輩,清王朝倒了,那時候可謂是兵荒馬亂,亂世中樊哲的爺爺硬是一個人生存了下來。

樊家就是在改革開放那幾年發跡,後來陰差陽錯的房子並沒有在戰爭中被毀。

樊哲的父親硬是花了一大筆價錢把房子重新買下,這些年來重新翻修了多少次,也算是了了樊哲爺爺的一個心願。

這些年來,樊家的老宅進行了擴建,圍繞著老宅一共有七處建築。唯獨中間的老宅屹立不倒。

樊哲的爺爺奶奶就住在中間的老宅裏。

“雅婷,少喝點。你有心事嗎?”白雅婷很少一次性喝這麼多的酒,樊哲內心有些惶然。盯著白雅婷捏住杯柱的指尖,胸口泛澀。

獨獨沒有人說話的聲音,白雅婷看著樊哲似是要探到她內心的眼睛,裏麵睿智明亮略帶傷感的逛讓她不禁惶亂,可還是主動打破這樣尷尬的氣氛。

“樊哲啊,”這聲呼喊聲音不大不小,恰好是樊哲能夠聽到的程度,也不曖昧,也不淩厲,就像是好友臨行前的告別,獨獨不同的是,沒有聽到愛情。

樊哲笑笑,眼皮耷拉下來,半掩住眼睛,右手捉住杯柱,冰涼的液體順著喉結落入身體裏。

這使得白雅婷看不見樊哲眼底的情緒。

外人看來就像是半眯著眼睛在品一杯醇香的紅酒。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想去傅思沉家裏見見他。有些事情,我錯怪他了。”美目瀲灩,波光流轉,即便是坐在輪椅上,也不影響白雅婷的美麗。

樊哲甚至忽視了白雅婷雙腿殘疾的事實。

空氣在這瞬突然凝結起來。

“雅婷,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傅思沉根本不在乎你!”樊哲隻覺得心中無限憋悶,眸中似是有熊熊火燒,精光奕奕,刷的站起來,桌子上發出強烈的砰的一聲,也不顧白雅婷的身體情況,大聲的質問。溫和有禮的臉此刻卻變得猙獰可怖,有些扭曲。

樊哲突然拔高的聲音讓白雅婷一愣,自己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樊哲。

白雅婷臉上明顯的一窒,知道自己可能嚇著她了,樊哲有些抱歉。

這也是之前白雅婷覺得對不起樊哲的原因。

她一直都曉得的,作為生意人,隻有付出沒有回報的事情恐怕是不常見,尤其像樊哲這樣的成功男人,擱在別人身上,簡直是撿了個大便宜,曾經白雅婷也是誠心實意的對過樊哲,隻不過有的事情,身在其中,反倒十分不明朗。

可是現在,重重的情感負擔壓在白雅婷身上,尤其是這段時間在樊哲這裏住著,這樣的感覺更加深刻,原本她以為自己能夠放下一切跟樊哲重新開始,可是越住白雅婷越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樊哲,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能一起吃完這頓飯。”說出這樣的話,對於樊哲無疑是個打擊。

人人都說日久生情,住在一起無疑是增進感情的最好方式,樊哲自問對白雅婷是極好的,自從白雅婷住進樊家,應該說自從認識白雅婷以來,自己從來都沒有對白雅婷大呼小叫,這陣子更是噓寒問暖,即使再忙,樊哲每天都會進到房間去找白雅婷,幾乎一有空,都巴不得跟白雅婷在一起,隻不過樊哲忘記了,那不是白雅婷所想要的,那是樊哲自以為是的愛。

樊哲也不說話,隻悶悶的倒著紅酒,半晌,輕輕地恩了一聲,算是作答。

“你走吧。”樊哲英俊的臉上滿是陰霾,眼眸裏暗沉無光,手指緊緊的捏住高腳杯身,倏的,有些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詭譎的淺笑。

一聲一聲的傅思沉紮進自己的心裏,揮散不去。一圈一圈的火苗再度在自己心中燃起,樊哲咬了咬嘴唇。

原來這就是你給我的新年禮物。

空氣就像是凍住了一般,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白雅婷默然開口。

“你照顧好你自己,我先走了。”並不想多說些什麼,白雅婷手指在輪子上扣好,緩緩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