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處處好風光,正值初春,柳枝吐芽,草兒吐綠,花朵遍地開放。微風拂過,帶著田野泥土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瞬間心曠神怡。家鄉的風吹散了內心的濁氣,一身清爽。
這是南方的一個小村莊,此時,寬廣的田野剛剛播種,農民們紮堆兒在勞作。從大城市回來的竹柔站在田埂上,貪婪的呼吸著屬於家鄉的味道。已經三年沒回家了吧,她這麼想著。看著田地裏不知什麼時候百了頭的父母,竹柔鼻子一陣陣的泛酸。自己平時工作忙,都沒有時間回來,偶爾打個電話,也是匆匆掛掉。母親常說兒女自有兒女福。所以對於竹柔這幾個孩子都尊重他們的選擇。而竹柔這次回來,可把這二老給樂壞了。記得自己最喜歡吃母親包的粽子了,剛回到家,粽子還冒著熱氣,讓竹柔內心裏一暖。那些過去的憂傷往事便被這熱氣衝的一幹二淨了。
竹柔沒敢告訴父母,內心裏一直在掙紮,半夜痛苦地醒來隻能蒙著被頭哭泣。第二天又掛起笑臉來麵對父母。父母說她瘦了,是不是在外工作都沒按時吃飯,晚上吃飯的時候猛地給她夾菜。那是家裏自己種的米,自己澆出的青菜。曾幾何時,她很懷念家裏的飯菜。可是她蒼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嘴唇,怎麼也無法下咽。匆匆吃完,便回房了。
很痛苦吧,她前陣子查處腦袋裏長了瘤,已經是晚期,不想讓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她想著,過幾天就走吧,跟父母說去西北,要很長時間才回來,或許就直接找個人嫁了,不回來了。每個月的書信她都已經寫好了,托朋友阿華到時候定期給她寄回家。有時候生命便是如此地不堪一擊。
第二日,竹柔便隨便找了個借口,幾乎是逃跑似的離家。她是真的想去祖國的西北,想去新疆,想去內蒙,想在寬闊的草原上騎馬,想在藍藍的天空下大叫。可惜,她撐不住了。就這樣吧,這輩子就這樣吧,人該知足的。竹柔在通往青藏的火車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父母慈愛的臉龐,聽到他們的叮嚀。轉瞬又看到了青青的牧場,遼闊的草原,她的嘴角牽起了一絲絲笑容。
“竹兒,竹兒,你不能就這樣撇下娘呀,娘就你這個孩子,你醒醒吧,娘不逼你了,隻要你醒了就好....嗚嗚嗚”是誰在哭泣?大片眼淚打在竹柔的臉上,雜亂的聲音,涼濕的臉龐。她在哪兒?這是哪裏?這不是母親的聲音。竹柔微微的動了一下眉頭,扯起了脖子的生痛。艱難的睜開雙眼,一個婦人紅腫的雙眼,淚濕的臉映入她的眼.她愣愣的看著,困惑地聽著。手指動了一下,婦人驚喜的抬起頭來。
“竹兒,我的兒,嗚嗚,娘還以為你再也不想見娘了”
轟.....
竹柔腦袋翻滾,思緒萬千。自己是在哪,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在這裏。看這些人的穿衣打扮,房子的裝飾風格,不像是二十一世紀所有的。難道......一個恐怖的念頭冒出來,嚇得竹柔後背一涼,她穿越了?很狗血的穿越了。後一句是肯定句。
“娘”她試著呼喚仍然哭泣的婦人,因為這樣的哭聲讓她十分痛苦,最討厭別人在她麵前哭哭啼啼的。“我沒事,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嘛”婦人欣喜,連連點頭。這時竹柔才細細看了她。大約三十多歲吧,皮膚保養得很好,沒有看到皺紋。頭上梳著高高的發髻,別著一支翠色的蝴蝶發簪,那發簪由於埋頭痛苦稍稍有些歪。身上是同色的衣裙。看這打扮,竟不知道是哪一朝代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得把這個所謂的娘打發走,不然自己就要崩潰了。“娘,我沒事了。想休息一下,您先出去吧。”婦人微愣,她看到了女兒眼裏的冷漠,這是從來沒有的。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吧,女兒醒了就好。吩咐了丫鬟彩玉好生照顧著,便走開了。
丫鬟彩玉也是紅腫著雙眼,一個勁“小姐小姐”的叫。竹柔稍稍動手,發現自己四肢僵硬,口感舌燥。
“彩玉是吧,幫我拿杯水,我想喝水。”
丫鬟連忙捧來了水,竹柔很不客氣的牛飲一番。
“小姐,您慢點。這太好了,小姐,您總算活過來了。嚇死奴婢了。”
“彩玉,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想不開呢?”
不問還好,這一問,小丫頭的眼淚就像掉了線的水珠,止都止不住。“小姐,您不記得了?嗚嗚,今年皇上...為皇子們...選秀女,您不想進宮。可是,夫人是容妃的遠方表妹,說隻要小姐進宮,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夫人這才動心的。夫人以為小姐您...平時那麼孝敬長輩,一定不會拒絕,不想小姐您...這麼想不開。昨晚回房就關了門...不出來,也不讓奴婢...進去斥候。奴婢覺得奇怪,找來了夫人,進門發現小姐...您懸梁......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