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深深的遺憾迷漫在了這個空間,她沒有接受他的對視,雷揚那布滿了失望的眼神,她很怕是絕望……可就算是絕望又怎麼樣呢?聶佳一直認為他應該有更好的生活才對,找更好的人來處。而不是像她一樣平淡的無奇的再度過餘生。
隻是雷揚認定自己早已傷痕累累,對她的拒絕他沒辦法感同身受。淚盈於眼,真不知是喜還是悲?
雷揚沒有接電話,直接關了機。他無奈的看著聶佳,其實鼻子澀澀的,有些想哭。可是眼淚怎麼也沒有流下。是因為這是在工作場合嗎,是因為眼淚已經不再輕易出來玩,或是她太過於冰冷的對答已讓他萬劫不複了。但他的聲音還哽咽了,“芊芊,我知道,我以前的確是做得不夠好。這些年很多時候,我也有檢討過我自己。以前我還算不得是個男人,隻是一個甚至會在情感上依賴你的男孩。可,可現在不一樣了!……”
聶佳迅速的打斷他,“可我也不是那個女孩了。你懂嗎?錯過就過!”
他終於歇斯底裏,“可你欠我一個解釋!一個長達八年的解釋!”
她針鋒相對得很:“欠你什麼!我什麼也不欠!”進一步咄咄逼人,“我有叫過你等我嗎!有嗎!有嗎!”雷揚完全震撼的被逼步步後退,聶佳卻還沒有放過他,冷笑道:“是你自己要等的,所有的後果都要由你自己來負責!沒人逼人、沒有勸你,就算是勸了你也不會聽吧。”
想起他分分都要計較這八年來的損失,他是受了傷,可她又何嚐不是。昨日種種不痛是因為不去想它,現在傷口總被人不經意撕開,而且是一撕再撕。聶佳淌著淚,楚楚可憐,“那你以為我這些年過得很容易是不是?我根本不想提以前的事,不是沒必要,而是太難過了……”
雷揚上來扶住她孱弱的肩,急切的問她,“芊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你一件一件的告訴我,好不好?相信我,我可以保護你的。你不用再害怕了……”他想摟住她,聶佳推開了。她進來的時候,見雷揚在就少有的關了門。可是窗簾沒拉,所以他們流淚爭吵的醜態應該剛剛已經全程直播了出去。
聶佳不愛聽這樣的話,這種話卓鎮天早八百年就對她說過,現在他不說了,他全用做的。潤物細無聲的嗬護。她現在才明白,阿算說的不活在過去,有多難做到。她在日漸中原諒了卓鎮天,卻沒有辦法化解與雷揚的這段恩恩怨怨,因為她一切命運的轉折都是從那座山上開始,或是從看到他們二人相擁的那一幕開始。
柳依依可能早就不知道去到哪個地方發展了吧,她這個人在一定程度上也毀了這對父子。以在讀大學生的身份勾搭家教對象雷揚,讓她做他的第一個女人;然後又勾引他更多金的父親,而後又與他人上床的懷了孩子來做籌碼與卓鎮天談判;卻又來找雷揚,以他初戀情人的回憶形象引得他頻頻不肯拔出回憶;她於是以為就此分化兩父子而勾起卓鎮天的再一次垂青?她錯了,屬於她的輝煌時期已經過去,她的利用價值已經被卓鎮天最大化。
早在雷揚高中時,卓鎮天已經看出這個女人惡俗的本質,本意是想借她的自動貼上來,而打擊情感世界總過於單一脆弱的雷揚。沒想到雷揚是成長了,卻又再次進入另一個癡情的陷阱。而這一次,就連卓鎮天也不能幸免。當他再一次的以保護兒子的立場出發時,卻發現這一次的這個女的品質這麼的優,不僅不拜金、而且真如她和她好友外麵看上去的那麼善良、那麼傻……在這個商業化氣息如此的嚴重的當代,為別人奉獻、犧牲,聽上去多麼可笑。而事實上絕大多數人也很難做到。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少之又少的那幾個人才這麼的讓人珍惜。或許基於這個原因,卓鎮天也曾有過一絲的感激柳依依讓他認識了芊芊。
可惜柳依依又一次在他們父子的關係中充當了消極的作用,卻也是她和雷揚關係的消極因子。不管當時愛得是有多麼的轟轟隆隆,現在往事皆已成風……大多數事物由盛而衰,頂尖過後,令人惋惜的萎靡。再怎麼累死人的愛,再怎麼累死人的恨,都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