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緊緊相依的心如何Say Goodbye?(1 / 3)

如果有一天丁芹死了,當著眾人的麵吼出的這一句,會不會成為她致他人死亡的罪證?來不想那麼多,她被雷揚捶了的拳,話語消失在雷揚在她後腦上的一捶,無力的軟下。

在醫院的病床上,聶佳不曉得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個夢。好像永遠也醒不過來,黑沉沉的一個空間,極其壓抑。身後好似有數不清的人總在追她,紛繁的腳步逼得她跌跌撞撞的跑。卻總也找不到方向,身後壓抑可怕的聲音卻越來越逼近。跑得都快喘不過氣來,身後終於被一隻粘乎乎的手掌抓住。卻不敢往後看,那惡心的觸感,那麼真切的從背後刻進來,好像是血又好像是毒液,濕漉漉的彌漫到她全身,好像一條蛇的腹下的體液蜿蜒前進,進而是控製她的心髒……頭顱……她的咽喉……,越來越被扼緊的呼吸,死命想要擺脫,卻怎麼也甩不開,甩不開……

她累得有些不想反抗了,太累,好無力……這種黑暗的感覺怎麼這麼不意外?而喉嚨的痛為什麼熟悉?她覺得手指一根根的鬆掉,背後那個猖狂的鬼就要得勝了嗎?可是她覺得她應該還有力氣呀,怎麼這麼的不願的掙紮,黑暗的角落裏傳來熟悉的哭泣,是了,小莉!不要哭,不要哭,小莉要勇敢,媽媽來救你了!不要怕,別怕……

就此醒來!聶佳以為她打敗了一個可能是鬼的黑暗,以母親的姿態,可是一醒來,才發現她要保護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白色的房間、床、床單,一會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眼淚原來早已悄悄滑落。她緊閉了閉眼,暗下決心,好,就哭這最後一次。

“你醒啦?”雷揚湊上來。聞得到他身上的汗味,相信她也好不到哪裏去。“想喝水嗎?”見她沉默的看著自己,雷揚又緊張的問,“是不是餓了?”卻感受到她眼裏的冰涼,原諒他真是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要怎麼安慰她。甚至,要如何告訴她真相。

聶佳審視著看他入座,床就那麼陷了下去。他拉住她的手,可怕的冰冷。“醫生給你打了鎮定劑,你精神太過於緊張……對不起,剛剛我……我下手是不是重了?”

聽他再講這種沒有油沒有鹽的話,她怕是真的要死了。根本講不到重點。而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果斷的打斷他,“後來呢?”雷揚愕然,“什麼後來?”繼而又想起,“後來我帶你來醫院了,醫生給你打鎮靜劑。”她尖叫起來,“帶我來醫院了!”吃驚!後怕!遺憾!痛不欲生!聲音有剛醒後的沙啞,還有無盡的挫敗。

恨恨的甩了他幾眼,想找手機,才發現包哪裏在。伸手,“手機。”他不解,“幹嘛?”她已經很不耐煩,“拿來!”下意識的掏出,遞過,等她已經開始撥號的時候,他生氣的按住她的手,“你要打給他?”聶佳錯愕的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個時候,他還敢想到這種!

放下手機,她強迫自己平複,“我女兒呢?”他沉默,她咆哮起來,“我女兒呢!?”他抬眼,眼裏帶著不忍,“太平間……”她的眼睛瞬間失去光彩,整個人萎縮了一圈一般,雖然早知道的結局,但是終於要真正麵對,勇氣原來如此可貴……好,不哭,你剛剛說過那幾滴眼淚是最後一次的。“你躺了2小時,醫生當場給她做了最後的施救。但……80%大麵積的燒傷,窒息而死。從火裏搶救出來時,已經沒救了……”

她強迫自己聽下去每一個字,那是她女兒,她的寶貝小莉嗎?那個給她帶來過無窮無盡的快樂跟希望的精靈,現在……不敢想象化成了一塊碳。掙紮著起來,她並沒有受傷不是嗎?為什麼覺得全身乏力?被牽扯的是手背上的吊瓶針孔,雷揚又解釋到,“你剛昏迷的時候,一直做噩夢,還老掙紮,冒冷汗,這是給你補充體力的!你等等,我叫護士來。”聽著她都嫌惡心,一把用力扯出,針頭被強力帶出,上麵滴著鮮淋淋的血。按都不按,她直接下床穿鞋,打聽太平間的方向。

雷揚看著白色床單上無比清晰的幾朵血花,剛剛,她的眼裏……分明有著他所不熟悉的光芒,野獸的光芒。一隻幼崽受了傷的母獸的眼神,不,幼獸已經死去,那分明是嗜血的眼神!

雷揚跟著那個分明在崩潰邊緣的女人,隨著她的腳步,從急診大廳到骨科、兒科、婦科……穿過住院部,花園、朝醫院後方角落那個最偏僻的地方走去。因為不是在醫院搶救而死,劉莉已經呆在了火化的等候上。聶佳站在門口,經過登記,穿過一條不長不短的走廊,陰森得很的走廊。眼看就過進去那個房間了,雷揚還跟著,她沒有回頭,對著那扇冰冷的鐵門,隻對雷揚說了一句話,“讓我一個人呆著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