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邊的照片洗出來後,安然一度成了風雲人物,原由就是那張跳起來的照片,照片上安然半長不短的頭發,飛散著,全身緊繃用力,笑的那叫一個張狂,用照相者海榕的話說,活像湖裏的千年妖精出來了後在岸邊跳著叫:我終於出來了!安然也有些小得意,青春,不張揚一次就枉過了,不傷人妨己又何妨呢?尋常課後,照例又和方俊聊天逗悶,不過聊著聊著,方俊就說起了安琪,語焉不詳,卻又斷斷續續,安然不說話,不發問,不回答,方俊知道她在聽,依然絮絮的說,安然在他連比劃帶說中明白了他說的內容,安琪當初離校去北京的時候,方俊是送她了的,在火車站台上,當綠皮車噴著白氣咣當咣當的駛動時,方俊揮手的同時看到安琪雙淚直流,那一幕,讓這個天使女孩深深的印在他的心裏,想起來就酸痛,但是安然不明白方俊怎麼突然想起來說這個了,他不提,安然都快忘了有安琪這個人了,況且是這樣私密的事,不過安然一聲也不吭,方俊又說起了姚燕,很多次的欲言又止和話說一半,還是讓安然明白了方俊想追求完美,善良的心,是誰都不重要,但是需要有這樣一個人,像女神一樣,讓雄性荷爾蒙激發的男青年們有個向往的目標,有個心儀的對象,少了這個,好似年少的時光中便缺少了那一種特有的溫情和唯美,像是咖啡於下午茶的意義一般。安然不為所動的聽方俊傾訴,和她沒有一點關係的人和事,但方俊接著提起了自己的手,讓安然有點意外,方俊說手上的白色成片的斑是小時候開水燙的,安然有點意外:“燙的?”“燙的,兩三歲吧,有不少人問我手上是咋弄的,都不理他,隻有你沒問過”安然繼續淡定:“哦,我以為可能是皮膚病,白癜風一類呢,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是你的隱私,沒什麼好問的,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以前我的一個朋友,玩的很好,後麵有人叫我離她遠點,說她有乙肝,我說我打過疫苗了,照樣和她玩,從來不去問她有沒有這回事,我這人就這樣子”方俊卻說,因為手的緣故,他心裏有自卑,怕被人問,不想跟人解釋,也疑心別人會嫌棄他,安然從沒想過一慣驕傲灑脫的方俊居然也有這樣不為人知的自卑,在那一瞬間,安然有點可憐他的感覺,當一個強大的人露出脆弱的時候是會讓人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