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我一直很疑惑,你究竟用了什麼法子,竟讓皇上默許了我們的事?”慕鬆寒不解道。那時,接到柳心從皇城來的信箋,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信箋明明是由楚天青心腹親自送來,那人神色嚴肅毫無調笑之意。直到幾輪信箋來回,他才逐漸相信這一事實。
“沒什麼,我隻是實話實說。”柳心撇了撇嘴角,“他是帝王,他要權力,後宮裏多一抹少一抹孤單豔麗的身影對他來說根本無甚差別。他要你我為他辦事,盡心盡力換得一生相守,本來就是極為公平的交易,我們盡在他掌控之中,他還擔心些什麼?”楚天青明顯不是那種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君王,他太現實,又太善於心機,他的所有感情都是夾帶了利益因素在內,永遠不會純粹。
慕鬆寒輕輕笑了笑,將懷中女子攬得更緊。
“對了,鬆寒,你怎不問,我在這宮中日子裏是否與楚天青有曖昧舉動?”忽起頑皮之意,她抬起頭衝他眨了眨眼,“畢竟,在你我坦誠之前,楚天青可是天天往我這畫屏宮跑的。”
男子溫柔的眼眸隻是淡淡泛起一絲漣漪,他沒有說話,緩緩傾身向前湊上她的臉龐。她的唇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觸及,帶著暖暖的熱度,腦中忽然一片空白,心緒被突如其來的巨大幸福感充滿。她反手環住他的腰,有些貪婪地嗅著男子身上淡雅的木蘭香,他亦是微閉了雙眼,靜心感受這一刻難得的幸福。
“我珍視的,是你的心。”忽然聽得他輕聲道。
——隻要心屬於他,別的,都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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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風輕輕拂開明黃色帷帳。
慵懶香味彌散的房間,一排紅燭徹夜長明,寬大柔軟的床榻之上零散堆著幾件做工精致的衣衫。一聲輕歎,渾身不著寸縷的女子掀開四喜如意雲紋錦被坐起,撥開那厚重的帷簾,兀自望著窗外光華明澈的月亮。
“貴嬪,怎麼了?”慵懶的男聲由帳中傳來。
察覺到雲祥舉動,楚天青仍閉著眼躺在榻上,隻微微抬起一隻手,有意無意地碰觸著她光華背脊。
燭火明亮的光芒籠罩女子本就豔麗的麵容,雙頰如染桃花。雲祥有些迷惑地回過頭,榻上那已經成為她夫君的男子笑意慵懶。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她是醉於那酒,還是醉於那年輕帝王漫不經心的溫柔舉動?什麼事情都發生在一瞬間,當父王離開皇宮之時,她心中並無太多離愁別緒,想到自此要與那抹清俊頎長的身影朝夕相伴,心頭泛起的驚奇歡喜如一波巨大浪潮將所有覆蓋,她靠於他的臂彎,男子眼眸璀璨更勝漫天星辰。
濃情過了,風催人醒,她在一片奢靡慵懶場景中靜然坐起,有些癡迷地望著身邊合眼安然的年輕男子,忍不住伸手輕觸他劍一般的眉。
“父王向來叫我雲兒。”雲祥噘嘴道。楚天青發笑,“好,雲兒便雲兒。”他將她拉回榻上,捏起女子輪廓秀麗的下巴,她的眼眸仿佛盈著水——這樣的感覺,竟像極了一個人。
一瞬間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