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莫非晏流蘇有孕在身?
柳心急身閃躲在屏風之後,看著唐榮華幾句說完慢悠悠地從簾後走了出來,待她離開,柳心這才繞過屏風,踟躇著要不要進去一探。
薄簾映著晏流蘇的影子,忽然,燈火驟然熄滅。
——應該是休息了吧。
柳心走過外殿的時候方才那個小內監還在,“本宮今日來過的事不許說出去,明白了麼?”柳心冷聲道,小內監嚇得連連點頭,柳心順手在他懷中拋了塊玉墜子。
夜風沿屋簷來回遊走,抬起頭,天空中隱約可見幾朵浮雲。
如果說晏流蘇有孕在身,為何不願讓楚天青知曉?來到陵山別宮後楚天青幾乎沒有在晏流蘇那裏留宿,如此看來,這孩子應該是在幾個月前懷上的,如今,也該能看出些身形了。唐榮華多半便是看出了端倪,每幾日就來冷嘲熱諷一番。
不禁搖了搖頭——她們兩人都是極聰慧的女子,爭鋒相對起來,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柳心無暇顧及其他,稍稍思索了片刻,便將這一份疑惑拋至腦後。
明日便要出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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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楚天青的手段極高。
記得當初前往陵山別宮避險之時,隨行精兵不過十五萬,此次回京,每途徑一些可駐兵城鎮,精兵的隊伍就會壯大不少。柳心坐在馬車之中,遠遠能望見很多陌生的將領向楚天青叩首,年輕的麵容流溢著興奮的神采——這些年楚天青都在暗自擴充軍力,並將其很好地隱藏在各地,一眼望去仿佛隻是一些形如散沙的零星兵馬,一旦彙集起來,卻有了勢不可擋的力量。
再加上他五位兄弟帶領的十萬精兵,勝負早可看穿。
柳心與司空曉顏的馬車設得甚為舒適,窗口拉著阻擋陽光的碧色簾子,車內角落又放了些許降溫的冰塊,靠椅皆是用上好木材製成,鋪著涼爽的竹席,即使在炎炎夏日下連續走幾個時辰,馬車中也不會有悶熱的感覺。
她們的車子位於行軍隊伍中段,前後各有望不見盡頭的兵馬護著,楚天青的馬車與她們相隔甚遠——他仿佛瞬間忙碌起來,除了會見年輕將領,就是留在車中不斷翻閱各地送來的信箋、消息,唯有駐營歇息之時略有閑暇過來看她。
轉眼已是半個月過去。
那日他們駐營舒城,用過晚膳,楚天青來營帳看她,身後來跟著一位眉目清秀的青年將領。
“給皇上請安。”柳心與司空曉顏連忙迎上前,楚天青扶了兩人,“再過幾日就要進京,”楚天青道,“二十多萬大軍要成幾批行事,朕也要領著幾萬人馬衝殺,亂軍之中朕無暇顧及你們的安全。”他拍拍身邊那位青年將領的肩膀,“這是周副將,朕囑咐他帶領一百兵士貼身保護你們安全,隻藏匿在後方即可,力求不引人注目。一旦有何危險,周副將會及時帶著你們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