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上海才兩個月,不斷地“喝咖啡”的薑雨果差不多成了半個咖啡專家。
薑雨果很佩服章靜對於咖啡的精確的判斷力。她往往隻喝一口咖啡,就能斷定這家咖啡館用的是什麼咖啡豆。她從小跟隨父親在咖啡館裏摸爬滾打,對咖啡了若指掌。
章靜曾經對薑雨果說起“咖啡經”。
章靜說起咖啡的來曆:據稱,公元6世紀,在非洲古國衣索比亞(大陸譯為“埃塞俄比亞”),一位牧民發現他的羊群很長時間都精力充沛,活蹦亂跳的,不肯回到羊圈中。這位牧民經過仔細觀察,發現羊群是因為吃了一種從樹上掉下來的紅色漿果,才變得精神煥發。他把紅色漿果送給修道院的牧師們,他們品嚐之後都覺得神清氣爽。他們用水煮紅色漿果,那湯有一股特殊的香味,而且具備“精神興奮劑”的作用。後來,武士們也開始飲用這種由紅色果實煮出來的水,使自己在戰場上有充沛的體力。這種紅色漿果就是咖啡樹的果子。咖啡樹長在溫暖而潮濕的地方,開白色五瓣花朵,結出櫻桃那樣大小的果子。這果子最初為綠色,後來變黃,成熟時紅色。每個果子裏有兩顆種子,也就是咖啡豆。把咖啡豆曬幹,經過烘焙、磨碎,用水一煮,那就是咖啡。
章靜說,咖啡從非洲傳到歐洲,後來又傳到美洲,成為西方世界人們喜愛的飲料。
“危地馬拉與哥倫比亞咖啡豆比較甜,巴拿馬、巴布亞新幾內亞與哥斯達黎加咖啡豆比較香,蘇門答臘咖啡豆帶有巧克力的味道,而且回味甘甜,也門咖啡豆則有熱帶水果味。”章靜對於各國咖啡不同的風味,如數家珍。
章靜說:“一百多年前清朝的時候,外國商人把咖啡豆帶進台灣。台灣氣候暖和,很適合咖啡樹的生長,一下子就遍地開花,到處都是咖啡園。後來台灣成了日本殖民地。日本人喜歡喝咖啡,在台灣到處開設咖啡館,從此台灣人也養成喝咖啡的習慣。所以人家都說,台灣一半是海水,一半是咖啡館!台灣人每年用過的咖啡杯,疊起來相當於20座阿裏山那麼高。”
薑雨果一聽,問道:“如果我把咖啡豆撒在台北我家的院子裏,能夠長成咖啡樹嗎?”
章靜答道:“能!三年之後就能開花結果。每棵咖啡樹每年可結出三到五公斤咖啡果。”
章靜還告訴薑雨果,烘焙、調製咖啡的技師,叫作咖啡師。咖啡不光是飲料,而且是文化。烘焙咖啡豆的溫度,高一度則焦,低一度則嫩;煮咖啡則是從咖啡粉中萃取水溶性物質,煮的時間也考驗咖啡師的手藝:多一分鍾則過,萃取過度,咖啡的味道顯得濃而苦,失去芳香;少一分鍾則不夠,咖啡淡而無味。高超的咖啡師不僅是技師,而且是善於調配咖啡香氣、口味的藝術家。她父親章老板是台灣屈指可數的咖啡師,而她受父親的親手培訓,也獲得了咖啡師正式證書。咖啡師是咖啡館的靈魂。各個咖啡館的咖啡口味千差萬別,就在於咖啡師的手藝不同。咖啡師的地位,如同餐館的主廚。
哦,調製小小一杯咖啡,原來有這麼多學問。薑雨果過去進咖啡館隻知道喝咖啡,從未注意過咖啡館的“靈魂”是什麼樣的。
薑雨果笑稱,要拜章靜為師,也要做一個咖啡師。
章靜笑道:“不是誰都能夠成為咖啡師的。我要測試一下你的嗅覺、味覺的靈敏度。咖啡師要能夠用鼻子辨別幾十種咖啡的不同香味,而舌尖的味蕾必須能夠準確判斷咖啡五味——酸、香、苦、甘、醇。”
薑雨果一聽,心中暗問:自己的嗅覺、味覺是否夠格呢?
薑雨果又問:“台灣產的咖啡豆品質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