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初冬,樹葉依然一片蔥蘢。來自北方的冷空氣到了這裏,成了強弩之末。章老板一到台北,就趕緊脫掉毛線衣。
這一回,當李莉駕車送章老板去上海虹橋機場時,他刻意仔細打量了這位女司機。雖說他曾經多次乘坐李莉駕駛的那輛桑塔納,但是在他的眼裏,旁邊坐的不過是一個司機而已,並沒有加以注意。經過他細細觀察,盡管李莉沒有戴假睫毛,沒有抹口紅,也沒有噴香水,但看上去有一種自然而質樸的美感,有一種擋不住的魅力。他心想,如果自己年輕20歲,也會喜歡上這位大陸妹。這時,他才相信長女章靜所說的薑雨果看上女司機並非空穴來風,不是八卦緋聞。
這樣,章老板飛抵台北,行魂未定,便致電薑伯倫,說是剛從上海歸來,有事拜見。
由於薑雨果已經事先給爺爺打了電話,薑伯倫知道章老板的來意,當即說:“歡迎!”
這一回前往薑府,章老板沒有西裝革履,而是穿一件咖啡色長袖襯衫,一條深咖啡色長褲,看上去仿佛剛從咖啡桶裏撈出來似的。雖說二女兒可以為他駕車,但是他以為此事與二女兒無關,便獨自駕駛那輛深咖啡色勞斯萊斯轎車,前往青田街。
聽見門鈴聲,薑伯倫依舊讓吳青打開薑府大門,讓章老板的座駕停在前院。
薑伯倫跟章老板已經是第三次見麵了,所以也隻是穿平常的藍襯衫、黑長褲而已。由於彼此熟悉,所以薑伯倫在書房跟章老板相談。當吳青問章老板“寶島咖啡還是龍井綠茶”時,章老板當即說:“咖啡喝膩了,貴府的龍井綠茶好喝!”
吳青泡好龍井綠茶之後退出,書房裏隻有薑伯倫跟章老板在紅木座鍾的嘀嗒聲中慢慢聊著。
章老板把薑雨果的親筆信交給薑伯倫,還出示與薑雨果簽訂的移交上海寶島咖啡門店的合同。
薑伯倫一口答應,明後天就把款項打進章老板的賬號。
這樣,第一項“議程”很快就結束了。
接下去,章老板把話題轉向第二項“議程”。
章老板拿出薑、章兩家在章府所攝的彩色合影,送給薑伯倫,說道:“薑老伯,你對我家小女印象如何?”
“才貌雙全,難得佳麗。”薑伯倫用這八個字誇獎章珊,使章老板滿心歡喜。
薑伯倫說畢,問道:“章老板,據你觀察,自從章珊小姐擔任雨果的助理以來,兩人感情如何?”
章老板說:“小女對薑公子一往情深。薑公子跟小女相處也很融洽。不過……”
章老板欲言又止。
薑伯倫問:“章老板有什麼難言之處,盡管對我直言。”
章老板說,“在上海,據公司職工相告,在小女擔任薑公子助理之前,薑公子心中已經另有所屬。”
章老板把長女章靜所言,說成了“據公司職工相告”。
薑伯倫還是第一次聽說此事,追問:“誰?”
章老板:“一個上海姑娘。”
薑伯倫又追問:“什麼樣的上海姑娘?”
薑伯倫記得,上次薑雨果回家時,曾向他問及“有沒有中意的上海姑娘?”他說“先立業,後成家”,並未提及已經有了中意的上海姑娘。
到了這時候,章老板才把事情挑明:“那個上海姑娘是薑公子的女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