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而別(1 / 2)

冬日的上海,到了下午四時半就黑蒙蒙了。

薑雨果打開車前燈,從古北路開車前往雁蕩路咖啡館。小沈告訴他,今天營業額比昨天增加了。

薑雨果致電各分店經理,詢問營業額。各分店經理紛紛向總經理薑雨果報告,自從實行改革方案以來,各分店顧客盈門,都已扭虧為盈。

這些好消息使薑雨果在情緒低落時得到寬慰。他感到,李莉對於寶島咖啡原先的“上不上,下不下”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正是上海寶島咖啡公司調整了營業方針,走大眾路線,所以顧客一下子就多了起來。

第二天冷颼颼的,彤雲密布,細雨霏霏。在上海的冬日,這種陰冷潮濕的天氣,寒入骨髓,最令人難受。

清早7時半,天剛蒙蒙亮,薑雨果披著件天藍色羽絨服,照例準時來到隔壁大門前。當他的手指伸向門鈴按鈕時,猶豫了一下。但是他細細一想,即便是章靜今天要回台北,也要給她送行呀。“你不仁,我不能不義。”薑雨果的手指終於摁下了電鈕。

往日門鈴一響,總是起得早的章靜前來開門。今日異常,門鈴響後毫無動靜。但是從窗戶裏透出燈光,表明她們在家。

薑雨果猜想,也許她們昨日睡得晚,尚未起床。

過了一刻鍾,薑雨果再摁門鈴,仍無動靜。於是他把寫好的字條,從門縫中塞進。字條上寫著:“我先駕車上班去,有勞妳們叫計程車上班。”這個“妳”字,是台灣人對女性的習慣稱呼。

出門後,薑雨果先駕車去永和豆漿店早餐,然後直奔雁蕩路。一路上,薑雨果有一種孤單感,因為平時上班,後座坐著兩章,說說笑笑,一點也不寂寞,而今天隻有他孤家寡人了。

雁蕩路店大門緊鎖,意味著李莉也沒有來,薑雨果成了第一個到店的人。

一進入咖啡館,薑雨果便處於忙碌之中。上午10時開始營業之後,也未見章氏姐妹的影子。薑雨果給古北路章靜住處打電話,無人接聽。薑雨果猜想,也許章靜真的去機場了,而章珊去送姐姐,所以住處沒人。

直到下午2時,忙過了中午營業高峰,仍不見章珊來店。薑雨果又給住處去電話,還是沒有人接聽。

到了傍晚五時,依然如此。薑雨果把店裏的業務交給小沈,心神不定地駕車直奔古北路。這時下起了牛毛細雨,天已經一片墨黑,又正值下班高峰,一路堵車,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古北路。

薑雨果到家一看,沒有見到章靜臥室內有一絲亮光。他急切地上前摁門鈴,連摁三次,無人答應。

薑雨果回到自己的宿舍,剛打開電燈,就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紙箱。向來喜愛幹幹淨淨的他連沾著泥水的鞋都沒有換,就奔了過去。

紙箱最上麵,放著一張辭職書。薑雨果一看,傻眼了,下麵竟然簽著兩個人的名字:章靜,章珊。

這就是說,章氏姐妹一起辭職了!

那是昨天傍晚,章靜打長途電話給父親,告知由於“狐狸精”作祟,她和妹妹都無法在上海待下去了。

章老板聽章靜說,薑雨果心中隻有“狐狸精”,章珊反而成了“小三”,那又何必滯留上海?於是,章老板也就同意章珊隨同章靜一起回到台北。

章老板想,如果薑雨果真的喜歡章珊,那麼在即使章珊回到台北,薑雨果也會追到台北。倘若薑雨果不追回台北,說明他心中隻有那“狐狸精”。強扭的瓜不甜,拉郎配式的婚姻已經不適合今日的年輕人。再說,章珊在台北還怕找不到如意郎君?

令章老板沮喪的是,章靜跟魯克這對“咖啡伴侶”感情生變。章靜已經是“大齡青年”,再這麼下去,就成了“剩女”。知女莫若父。章老板深知,章靜個性高傲,在台北也談過幾回戀愛,屢談屢崩。到了上海,她看上了薑雨果,無奈隻是一廂情願。好不容易跟魯克相識相戀,卻又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