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上,我被媽媽的一個吻叫醒。看著媽媽依然年輕的臉上帶著二十幾年都不變的溫暖笑容,我伸出雙手抱著媽媽的脖子撒嬌地喊著:“媽媽我愛你。”
能這樣肆意地享受著早已與年齡不符的過度溺愛,回到十七歲真是件幸福的事。
我穿上了簡單的連衣裙,站在鏡子前看著這副青澀的麵容。我忍不住想笑著告訴自己:恭喜你,夏未央,今天你十七歲了。
答應了媽媽早點回家吃晚飯之後,我便歡快地出了家門。
到麥當勞的時候,看到小雪她們已經坐在那裏了。看到我,四個女孩子都滿臉興奮地向我揮手。
這是我回來之後第一次見到她們三個,我高中時代的除了小雪以外的好朋友們,於是我又忍不住帶著懷念的心情打量起這三個人當年的模樣。
秦雨蒙梳著整齊的劉海兒,兩條辮子上綁著咖啡色的絲帶,漂亮地垂在雙肩。她一直以來都是最安靜、最淑女的那個。她也是我和小雪一直都很羨慕的女生,永遠都那麼柔和,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做人的態度,宛如從古詩詞裏走出來的淑女一樣。最難得的是,她真的做到了保持這種溫和的個性十幾年不變。後來她是我們幾個人中第一個結婚的,但是我們一點都不意外,因為成為賢妻良母一直都是她的理想。
施茵茵一頭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天生的大波浪遠遠勝過十年後的一切燙發發型。她穿著時下最流行的背帶牛仔褲,修長的手指撥弄著可樂杯裏的吸管。她是我們幾個人中最浪漫的一個,可能是從小彈鋼琴的緣故。她也是我們幾個人裏最執著的一個,高中畢業她便去了法國學音樂,從此定居那裏不曾回來。我在美國讀書的時候曾經飛去法國探望過她,那時的她已經完全是一個藝術家的模樣,我們之間的距離感也變得明顯起來。
要說我們五個女生裏這十年變化最大的,絕對是小初——任淩初。
高中時候的她剪著一頭精神的短發,整日穿著運動服,一副中性打扮。還記得那時候,我和小雪用過無數的伎倆逼迫她穿裙子,可到最後都是無果而終。然而這樣一個灑脫的、酷酷的女生,上了大學卻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小女人,我和小雪始終都把她這個巨大的改變當作是我們這群人裏的一個難解之謎。
她們早已為我準備好了生日蛋糕,我們興奮地插上蠟燭,然後點上。她們催促我快點許願。我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卻完全想不到該許什麼願望。我心裏想著絕對不能錯過這個許願的好機會,一定要想出一個願望來,可我越努力地想,大腦越是一片混亂。
連願望都沒有的生日,是因為我活得太沒有希望了嗎?
算了,既然這樣,那就隻好繼續希望十年前我許的生日願望能實現就好了,可是十年前我許的是什麼願望來著?
學業順利,家人健康。僅此而已,又樸實而深刻。
我猛地吹了一大口氣,蠟燭都熄滅了,生日願望就這樣載著燭光飛走了吧。
“快說,快說,剛剛吹蠟燭之前你許的什麼願望?”小雪拱了拱我問道。
“哎,千萬別是什麼找個好男人一類的啊!”小初在一旁故意抬高音調說道。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
“找個好男人有什麼不好嗎,雨蒙的願望不就是這個?”茵茵看了一眼不說話的雨蒙。
“太無聊啦,女人一輩子不能為了男人而活!”小初反駁道。
“好好好,您是偉大的女強人,看你以後嫁不出去怎麼辦!”茵茵笑起來。
“說起男人,哈哈,你們不知道吧?最近未央被告白了!”小雪露出一臉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