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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很深刻地體會到了那句俗語,“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和程楓的秘密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大家都知道了,虧我還自以為是地覺得隻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

是我表現得太明顯了嗎,還是有人看到了我們在小籃球場見麵的情景?

不過細想一下,要能保住這個秘密才怪。牆都能透風,更何況我們見麵的地方隻是個偏僻的小籃球場。

小雪語重心長的勸告讓我無言以對,我能說什麼呢?她說的那些道理我都懂,也是我一直以來心裏不安的原因之一。如果今天和程楓戀愛的是小雪,估計我也一定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人吧。

這是常識,這是道德,這是必然。

但是現在我腦子裏充斥著另一個詞語:執迷不悔。

真想不到我也有走進死胡同的一天,“一條道走到黑”說的就是我現在的心情了。可是別人都不了解的是,就連這條死胡同都是我拚了命兩次穿越了生死一線搶來的。

所以我不能放棄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愛情。

想到這些,我心裏覺得堅定了很多。“不要勉強自己。”我又想起了程楓的話。這句話現在成了我每天來上學的動力。

我隻要做自己就好了,課堂上他是老師我是學生,課堂下我是他的未央他是我的程楓。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夠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我恢複了平日裏的心情。上課,下課,偶然見到程楓就微笑,然後看著他溫暖的回應,心裏有滿滿的幸福。日子竟然過得意外地順暢,小雪沒有再多說什麼,宋齊也沒有繼續找我的麻煩,一切都變得正常起來。

所以其實主導這一切的,說到底還是我們自己的內心。

唯一讓我覺得在意的就是楊逸,這幾天他和我幾乎沒有任何交流。自從那一天他強勢地把我從程楓的視線裏推走之後,他每每見到我都好像沒看到一樣。可是這種異常自然的無視又和喬苒那種刻意的帶著哀怨的逃避不同。

差別就在於,喬苒的刻意避開我是映在了全班同學的眼裏的,最近越來越多的竊竊私語在班裏流傳,議論的就是我如何把喬苒這個陽光少年給毀了,成了如今這般的頹然模樣。而楊逸卻一直都是被忽視的那一個,仿佛他永遠都隻存在於大家視線的死角一樣,除了上一次我們大合唱排練的事情之外,他的一舉一動就從來沒有進入過我們班同學的話題之中。

這種神隱的功夫到底是怎麼練成的呢?

雖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可我也不想再招惹他主動說話了。這樣做我自己良心上都過不去,因為一見到他,我就會忍不住想起十年後在加護病房裏他流淚的那一幕。

就這樣吧,我們兩個本來那一日在學校的天台上就應該結束了。就像雖然衝出了烏雲的夕陽,但最終還是會被暗夜吞沒一樣。

可這日子過得太順暢了,我心裏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總覺得這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周六到了,我特意拖到了下午才出門,很慚愧地跟媽媽撒謊說要去圖書館幫小雪她們複習物理,這樣的謊言居然已經成了家常便飯,輕鬆地就脫口而出了。

來到那個小籃球場的入口,我停下了腳步,程楓會在那裏坐著等我嗎?這樣的擔心讓我猶豫著邁不出這一步。

雖然說希望他等我,可是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吧,畢竟我來得太早了,明明心裏那麼著急,可我還在猶豫什麼呢?就算他現在沒到,但他一定會來的。

那就讓我等他一次吧。

於是我走進了那個空蕩蕩的球場,果然,石階那裏是空的。我走過去,坐在程楓常坐的那個位置,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像他一樣從容。他一定會來的,他說過見到我比喝酒還能讓他心情變好。他一定會來的,他說過他會把事情痛快地做個了結。

環視著這個小小的籃球場,有兩麵是高高的圍牆,另外兩側是鐵網的圍欄,鐵網後麵是教工宿舍和食堂。如此偏僻的地方,當時我怎麼就會亂逛著走到這兒來呢?

我又想起了第一次在這裏遇見程楓的場景,那個穿著紅色運動衫,帥氣投籃的身影。

指引我回到過去的,是程楓未實現的願望嗎?不,這不隻是程楓未實現的願望,還是我青春歲月裏未曾實現的一個隱隱的期許。

不知道在這裏坐了多久,隻是隱隱地覺得腿有些麻了,我才掙紮著站起來,活動一下。

他會來的,一定會來的。那一晚的程楓也是這樣堅信著我一定會出現的吧?

恍惚間,我好像聽到了幾聲腳步聲,於是欣喜若狂地轉過頭,卻沒有見到程楓的影子。啊,我又產生幻覺了嗎?真是太不爭氣了。一邊嘲笑著自己,一邊轉過身去,強製著自己不要再往入口的方向看,我始終做不到那一日程楓的怡然自得。

耳朵裏又傳進來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唉,今天注定要在各種幻覺裏度過了。我沒有回頭,不想讓希望再一次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