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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那天熱鬧非凡,我也終於有機會見到了許多好久不見的同學。

雖然說是好久不見,其實在我心裏對這些人完全沒有絲毫的陌生感,隻因為就在不到一個月之前,我還和十年前的他們整日待在一起。

於是這種時空突變的形象交織在一起,讓我的大腦有些應接不暇。喬苒一身筆挺的西裝,細節之處盡顯著中規中矩,臉上依然神采奕奕,比起十年前的他更多了幾分激昂與英氣。見到我大步走來,他露出喜出望外的笑容。

“夏未央,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聽說前陣子你出了意外,現在身體恢複了嗎?”他的語氣依舊是那種高中時朗讀課文的腔調。“喬苒你好,真是好久不見。我已經全好了。”我用淡淡的微笑回答。“能再見到你真好,真羨慕你和楊逸能一直這麼好,看樣子過些日子我就得來喝你倆的喜酒了吧?”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楊逸。這樣的客套,我真的不想理會。但畢竟這麼久沒見,我還是勉強地笑笑說:“到時候一定通知你。”說完了我自己都覺得雞皮疙瘩往下掉,我怎麼就這麼大方地供認不諱了呢?明明是我自己心裏都不確定的事情。喬苒聽到這話,臉上忽然閃過一絲落寞,但隨即變成了真誠的笑容。“嗬嗬,真好,你找到了你的幸福,我為你開心!”他說。這句話的味道告訴我這不是他的客套,而是他發自內心的祝福,因為我嗅到了淡淡的苦澀。

於是想起了那一日郊遊時,他走了幾步路又轉身對我大喊的那句“夏未央,你一定要幸福啊”。一陣感動爬上心頭,我感激地看著他:“謝謝你,喬苒,看到你也找到了你的幸福,我也為你開心。”

“嗯,現在忽然覺得當年你的預言都好準啊!哈哈,我妻子已經懷孕了,我很快就要當爸爸了!謝謝你,夏未央,我現在很幸福。”喬苒難掩興奮地說。

我笑了,因為這本來就不是預言,這是曆史的必然。

剛別過喬苒,一轉身就見到宋齊走了過來。

“好久不見啊,海歸大博士!”他挑著花腔說。

我看著此刻的宋齊,心裏隻想到四個字來形容他:油頭粉麵。和喬苒的正派扮相截然不同,宋齊的樣子極其時髦,一件緊身的西裝一看就知道是某知名大牌的高級貨,鋥亮的皮鞋,發型是整齊的偏分,身上還帶著一股高級男士香水的味道,熏得我頭暈。

“宋大班長,好久不見。”我笑著說。

宋齊站在我麵前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後說道:“你的樣子都沒怎麼變啊,果然是活在真空世界的人。”

我心裏暗道,分明是你變得太“妖”。

可我嘴上還是笑著說:“是嗎?我覺得我也變不了多少,倒是大家的變化都很大。”“說得也是。其實你這樣挺好的,永遠都長不大的感覺,我很羨慕。”宋齊笑了一聲之後,淡淡地說。看到他這種看似縹緲又少有的認真神情,我有點相信他剛剛那句是真心話了。

“謝謝,那我就厚著臉皮把你的話當誇獎收著了。”我說。“看樣子你的心情還不錯。程老師走了,就這麼跟了楊逸甘心嗎?”他忽然低聲問,眼睛裏露出犀利的光。我的心裏猛地一顫,為什麼當所有人都已經認為我和楊逸是兩情相悅的時候,這家夥卻能一眼看穿我的猶豫呢?宋齊看到了我震驚的表情,露出了狡猾又得意的笑,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如果覺得迷茫了想找個人聊聊,可以打這個電話,我隨叫隨到。”他湊到我耳邊說。

這話隨著他口中的熱氣吹進我的耳朵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我尷尬地拿著名片,心裏罵著,就算挖個地洞說話我也不會找你啊!

“未央,怎麼了,不舒服嗎?”楊逸忽然走了過來,手臂自然地攬在了我的腰間。我看了楊逸一眼,知道他明顯是在一旁注意我們很久了,發現有情況才走過來的。於是我將手上的名片塞給楊逸:“楊逸,這是宋齊的名片,幫我放你口袋裏,我沒拿包。”楊逸笑了一下接過名片塞進西裝口袋,對宋齊說:“宋班,你的聯絡方式我有的,我告訴未央就行了,還特意給什麼名片啊。”宋齊笑著,無奈地搖搖頭:“行,祝你倆也白頭到老,哈哈!”

說完便訕訕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心裏依舊驚魂未定。

“累了嗎?我帶你進裏麵坐會兒吧。”楊逸牽起我的手,眼神裏是滿滿的溫柔。

忽然覺得楊逸的手好溫暖,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手不再冰冷了?

“我沒事啊,今天我是伴娘,怎麼能偷懶呢!”我笑著說。

“那就乖乖地跟在我這個伴郎身邊,不要走丟了。我可不想看著你傻乎乎地再被別的男人調戲!”楊逸也把臉湊到我耳邊說。我笑了,心裏竟然泛起一絲小小的幸福感,但嘴上還是很倔強地

哼了一句:“要你管!”明明已經是二十七歲的大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宋齊剛剛說得其實沒有錯。

“哎呀呀,人家新郎新娘在台前秀恩愛,你們伴郎伴娘在下麵也不甘示弱啊!”蘇漓的“公鴨嗓”大老遠地從人群裏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