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將文墨抱到了床榻旁邊,才放她下來,燭火淡淡,光暈朦朦,攏在二人身上,是這清冷深宮之中,一個最溫暖的所在。
眼前之人身量長挑,今日著得粉色襖裙,依附在她身上,隻需解開幾粒盤扣,就能看到嬌美的內在。
粉蓮綻放的時候,花瓣會散在一旁,像是女人青蔥的蔻丹指尖,輕輕柔柔地,包裹著那束纖盈的鵝黃花蕊,有種遺世獨立的出塵美感。
這就是長青現在的感受,他很努力地想做首詩應景,但此刻快窒息的空蕩腦海之間,昏昏沉沉,隻餘很美二字。
對立許久,他終伸手牽著她坐下,雙手交握,指尖糾纏,一個熱,一個涼。
安靜的暖閣之內,隻聽見二人清淺的呼吸聲交錯,長青側身,就見她垂著頭,從耳畔掉下幾縷發絲,擋在麵前,削肩微顫,蠻不住的害怕之意。
他抬手拆下她雲鬢間的玉簪和珠釵,一頭烏發濃墨重彩地散落,有些直直垂下,有些卻纏繞到長青掌間。他撫上那緞子般的黑發,修長的指尖順著青絲而下,落在她的肩頭,那人果然在顫抖,長青心下一疼,就將她輕輕摟入自己懷中。
到這一刻,文墨所有的不堪和不甘在這一瞬間湧上心頭,過往種種歡笑悲苦如雲煙過隙,卻都抵不過身不由己四字,她遲疑了半晌,終埋在那人胸前,如一頭困獸,這回真的,她再也沒有麵目見他了!
眼中隱著的熱淚,此時滾滾而下,不消片刻,就沁濕那人玄色的衣袍。
長青輕撫著她的後背,像是安慰一個無助的孩子,直到她停住了抽噎,他才輕笑道:“你哭濕了我幾回衣裳了?”
懷中之人聽著,這才悶悶發出個聲來:“怎麼,幾件衣裳就心疼了?”
聽見文墨願意和他拌嘴了,長青這才略感寬慰,他雙手扶住她的肩膀,鬆開少許,就見她眼眶下還掛著晶瑩的淚,臉頰緋紅,像是朵雨後承恩的粉蓮,說不出的惆悵,又道不明的媚惑,他低頭吻在她的眼眸上,殘留的淚珠洇濕他的唇角,他舌尖輕輕舔了舔,很鹹!
她的麵龐,他早已銘記於心,那是深夜無數次用指尖勾勒出的蜿蜒,一一劃過,原先都是虛無,隻有今日是真實,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他捉住了她的唇,拇指輕輕摩挲,若仔細端詳,那上麵還有他的咬痕,掩映在鮮紅之中,極淺極淺,這是他倆的秘密。
長青盯著看了半晌,又抬眼去看文墨,目光相及,他眨了眨眼,促狹一笑:“上回疼了吧?”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文墨窘迫萬分,麵色便由緋紅就成了酡紅,複又啐了幾聲混蛋和登徒浪子,長青哈哈大笑,又握住她的手,應道:“是了,我早說過,隻對你一人混蛋。”
他今日這件玄色直身並不繁複,隻在身側由一條襟帶係著,此刻,他領著她的手,沿衣領而下,不多時就摸到了那個衣結。
文墨不敢抬頭看,隻感覺他引著自己的手,輕輕挑開了那條襟帶,玄色的衣裳便鬆鬆散了開來,露出裏頭雪白的中衣。
他穿玄色外衫時,總愛穿白色裏衣,黑白分明,襯得人格外的豐神俊朗。
文墨並不是沒見過他穿中衣的模樣,而且可謂是習以為常,可今日不一樣,她隻要一掃到那片白色,整個人就如火燒一般,坐立難安,隻好低垂下頭掩飾自己。
那人還是固執地引著她的手,往中衣探去,他形相清臒,身子單薄,她的指尖能明顯感受到衣衫之下的所有存在,最火熱的,就是那顆執著的心。
“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