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牛城的的天不太講理,雨是想下就下,想停就停,毫無征兆的太陽就出來了,木魚和麵色蒼白的老者坐在臥牛城邊上的林子裏,看著雨停之後陸續進出城的商隊走卒,很奇怪的,林子並不密,木魚能聽見他們在林子外的嬉笑打鬧聲也能看見他們,但外邊路上的人,卻沒一個注意到就坐下樹下攀談的倆人。
木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暗想著這也算死的不冤枉了,突然起了興致,開口問老者:“爺爺,難道說千年來我們就沒有向外界尋找過幫助?我是說也許別的人能有什麼辦法呢?”連九城中級別如此高的鐵戰老霍都不知道,別的人更不可能知曉了,如此秘密,也許也是一種壞處。
老者點點頭:“有,我們每一代都向一些方術修為達到一定境界的高人求助,但這千年來,除了某些不懷好意不知好歹的家夥無數次向‘劍魔’的棲息地發起攻擊之外,並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一點都沒有?”木魚突然想起老者剛剛提起‘十道’與‘明月止水’,便追問其中緣由。
“如你所知的,‘十道’是由我們家族中的‘明月止水’所主持修建,而且‘十道’建成之後,年僅三十的止水便爆體而亡......”木魚聞言呆住,爆體而亡,那是何種的壯烈。木魚知道,死亡分很多種,正常死亡、意外死亡,意外也分很多種,比如力竭化灰、反噬爆體......
老者目色沉重:“世人都以為起十道僅僅是為了連接九城,方便販夫走卒,但你要知道,這十道穿山越嶺、築橋越澗,乃是世間有過的最大的工程,沒有一定的必要,是不值得大張旗鼓的修建的。”
木魚插嘴:“難不成也是為了‘劍魔’?”
老者點頭:“現在九城當權者很是煩惱,因為每年都要花費大力氣去修葺有些路段都沒人走的十道讓很多人怨聲載道,值得嗎?但因為千年前止水的遺言,大家雖然不爽,但硬著頭皮也得弄......”
正如老者所講,木魚不止一次聽見鐵戰抱怨,因為臥牛城轄下有一段十道是基本沒人走,但鐵戰也得硬著頭皮派人前去修葺。木魚插嘴問那是為什麼呢?
老者從旁邊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劃了起來。木魚看的很明白,那是十道圖。老者畫完,情不自禁的露出一副敬佩的神色:“這便是止水用生命去釋放的方術了。”
木魚一怔:“方術?半神止水就是為了釋放這樣一個規模巨大覆蓋整個大陸的術而爆體?”
老者為木魚的才思感到驚訝,接口道不僅僅是陸地。說著又劃起來。木魚越看越是心驚,他知道十道的分布情況,知道老者現在所畫的地方,投到地圖上那便是湖泊和海洋......
“你知道雲門風城嗎?”
木魚點點頭,據說那是一座飛在天上的島嶼。該不會那會飛的島也是止水所施放的術吧?
老者點頭,那島嶼原本孤懸海外,人跡罕至,是止水花了大力氣讓它飛起來的......
木魚瞠目結舌:“居然能讓一座島飛起來?那是何等的力量!”現在淩無棄一劍砍個山頭都惹得世人為之驚懼,誰敢想千年前的止水居然能讓一座海島飛上了天,而且飛了這麼近千年!
老者不理會木魚的驚歎,而是自顧自的盯著自己所化的那圖,過來好一會才開口:“這就是世界上最為精妙的術。”
木魚湊過來,並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是什麼作用呢?”說完想了想:“勝厭?”勝厭是方術的一種,木魚雖然不會用也沒見過,但知道其效果是持續的壓製消磨直到受術的東西消亡。“用這術來壓製消磨那‘劍魔’?”
老者點頭,他們家族傳承到現在,所積攢的方術絕對是世上最全的,族中傳人除了打鐵也無一不是頂尖的方術師,但木魚一直在崇武的臥牛城長大,基本上沒接觸過什麼算得上頂尖的方術師,甚至連元素師也沒正兒八經的見過,卻能知道這‘勝厭’也算得上是博聞。
“止水被稱為半神,移山填海自不在話下,但他也拿那‘劍魔’沒辦法,他曾經多次去找那‘劍魔’單挑,妄圖以自身強悍無已匹敵的實力去戰勝消滅那‘劍魔’,但無一不是大敗而歸,後來更甚至是請來了唐相見的好夥伴,也是當時唯一能算得上止水的對手的靈族午牛,但......”這木魚聽老者說過,午牛那是世間最後一個到達神魔級別的靈族,卻還是死在了這‘劍魔’的手下。
老者似乎是很尷尬的笑了笑:“你以為魔神級別的午牛隻是死在了這‘劍魔’手下?”木魚不解,什麼叫“隻是死在”?難不成還有更勁爆的?不會是叛變了吧?
“原本以那‘劍魔’的戾氣,過個六七百年自然會消散,但止水弄巧成拙,原本止水也還勉強能和那劍魔過上幾招,雖然不能戰勝,但打了那麼多次都能活下來而且沒受什麼重傷也說明實力差距其實不那麼大,於是止水便想方設法的促使午牛化魔......”木魚聞言已是呆住,他心思何等的靈動,聞言似乎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且止水居然能促使靈族化魔,要知道現在的人連靈族的很多情況都沒能弄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