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蔡家在發跡前做的是水泥和玻璃生意。
我每到一個地方,總是會打聽附近有沒有做這兩樣生意的人。每一次都是帶著希望過去,卻又是帶著失望回來。
小小餃子在我的肚子裏越來越不安分,我已經穿越了整個國家,到了最南邊,這裏的人熱情又爽朗。在我到達此地再一次打探做同類生意的商人時,我遇到了老爸的老友。
這個當地的土豪曾經受過老爸的恩惠。知道我現在的處境,立刻遣他的孩子來照顧我。這是一個桀驁不馴的青年,穿得花花綠綠的,一路吹著口哨來接我,見到我的肚子,嚇得差點把汽車鑰匙給甩出去。“哇,你的肚子這麼大了!”他驚歎,不敢靠過來。此時,我已經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孕,因為一直在走動,身體反而比以前好很多。小小餃子活潑好動,我吃飽了以後,他便會在我肚子裏翻滾踢腿。“嗯,以後會更大。你好,我是蔡餃子。”我伸出手,他有點驚訝,握住我的手,朝我笑了笑。我這才發現,這個青年其實長得挺周正,如果他沒有染著草綠的發,穿著鼻環,身上色彩斑斕地掛上那麼多裝飾的話,還算是一個清秀的青年。“你好,我叫裴花花。”他小心謹慎地介紹道,之後又挑眉看我的表情,見我不笑,居然很驚訝,“你為什麼不嘲諷我的名字?”我也學他挑眉:“你又為什麼不嘲諷我的名字?”我們相視大笑,有一種一見如故的老友感。我在街頭遇見土豪的夫人,他們如今在這裏種地,出口木料和幹果,也過得挺愜意。我再三要求她不要將我的行蹤傳出去。她答應了我,卻還是忍不住告訴了自己的丈夫。於是她的丈夫又再三向我保證不會將我的行蹤傳出去,隻是想就近關照一下恩人的女兒。我想起自己不利落的身體,有些無奈,於是還是接受了他們的好意。青年特別善良,從開車那刻開始就在擔心我會不會身體不適應,這點倒是跟他的父母很像,為人善良知恩。“餃子,你就住我家吧,尋找蔡老板的事情,交給我老爸。”他一邊開車一邊如同老朋友一樣同我聊天。小小餃子大概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在我的肚子裏鬧騰得非常歡。此時正是盛夏,我穿著薄薄的連衣裙,小小餃子一腳踹過來,隔著裙子都能感受到他的動作。我笑著隔著肚皮同小小餃子做遊戲,一摸肚子,感覺他又縮回去了。“我賭十個金幣,是個男孩,這麼調皮。”他向我做鬼臉。如果能夠腦補,大概是一個隔著肚皮在流著口水的小人形象。車子開過帶著海風的大道,一路往郊外駛去。沿途,裴花花會指給我看:“餃子,你看,這是我家的,這也是我家的,這附近我家種的水果種類都超出二十種了,你有口福了,住我家的時候,隨便你吃,包飽!”
他家莊園倒真是特別大。
我進去的時候,好多人在嬉笑。裴老伯見到我,大為感慨:“餃子呀,你爸爸當初幫過我,我們兄弟一場,當初我欠債,他借了高利貸也要幫我還。”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了。
他又拍胸脯保證:“餃子,在伯伯這裏,保管讓你放心,你爸爸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大概是之前我敘述孩子的父親時,表情太過於淒苦,雖然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這家人卻十分貼心地從此再也沒有問過肚子裏孩子父親的半分情況。
他們對我很好,每天想著辦法給我做營養餐。每日走在莊園裏,空氣中是沁人心脾的果香,我居然奇跡般的胖了數十斤。
裴花花有空就來同我聊天,我有次抱怨自己胖了,他用小青年的浮誇來讚揚我:“餃子,你是我看到的最有貴族氣質的少婦,你就算胖上一百斤,都是迷人端莊的。”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感到很自豪:“對呀,好歹我也是混過上流社會的優雅女性,我是蔡餃子呀,千金不換的。”我托裴花花將我的一些首飾逐漸變賣出去,用這些錢盤下了一小店。每日去打理,賣的都是自己用可見原料做的首飾。當地的人很喜歡這種誇張的展示方式。有人一口氣買上十幾條項鏈,都掛在脖子上,我笑得前仰後合,因為心情愉悅,順帶送了她不少。這家小店的客人越來越多。
到了後來,見生意太好,裴花花來征詢我的意見。
他說:“餃子,你有沒有想過把店做大,在它的LOGO上打上一個你專有的標誌,蔡伯父見了說不定會主動來聯係我們。”
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
我設計的這些首飾都是金光閃閃的,極盡豪華,將我蔡家優良的傳統全部糅合了進去。有好幾次隔壁省市的太太來定製,都誇我:“這些首飾看著就舒心,像是把所有的金礦都戴在脖子上了,我走在外麵多有麵子。”
對了,喜歡我首飾的闊太太必然是新貴,俗稱暴發戶。我們有著相同的審美。
倒是許多設計師不屑於這塊市場,設計的首飾偏素雅,經常自己設計一款概念首飾,卻不知怎麼去詮釋。我跟他們是不一樣的,我憑著本能和個人喜好豁出去地展開創造。凡是我蔡餃子喜歡的,大多數闊太都喜歡;凡是我的精心之作,到了後來總是有無數的闊太在爭搶。裴花花幫我在市裏租了個會議室,用作每周新品首飾拍賣。大多數時候,競拍者都等不到開始便自行在下麵競爭起來,等到我上去叫價時,便有人從剛剛私下叫價的最高價來叫價。我從不知這一塊的利潤這麼巨大。我在這座邊陲城市連開了三家連鎖店後,裴花花建議我應該往全國發展。他眼睛亮晶晶地對我說:“餃子,我要做你的合夥人,你隻負責設計,我來負責開發。”
他還真用了全力在開發,我有次閑暇打開電視,見著電視上那笑容豔麗的明星舉著我設計的產品,深情款款道:“鑲鑽菜餃子,新貴的真愛。寶貝兒們,來吧,用高貴的價格好好體現它的價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