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老天爺啊,聖母瑪利亞啊!你們還是讓我死了吧,這種場麵,我真是生不如死啊!這個宋遇是不是有露體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居然隻穿了一條內褲!
腦袋頂上是宋遇又驚又怒的聲音炸開:“你怎麼會在這裏!”
“是您叫我來喂貓的呀!”我捂著臉聲音嗡嗡的。
“喂貓跑到我房間來幹什麼?還躲在我的衣櫃裏!”犯罪分子可也不是隨便好糊弄的蠢蛋,宋遇一邊低聲怒吼著一邊飛快地穿上褲子,那速度之快從皮帶扣子叮叮當當的聲音裏就可以聽得出來。
“我、我、我……”我飛快地轉動起腦子想找出一個合理的借口,可惜它就像麵對高考數學題的時候一樣死機了。這時候克瑞斯汀娜小姐從衣櫃裏鑽了出來,“喵”了一聲。
我靈光一現。
“克瑞斯汀娜小姐跑進衣櫃裏去了,我怕她在裏麵隨地大小便,所以想把它抱出來,誰想到您會在這個時候回來,還、還、還脫光衣服呢!”
“我在我自己的房間裏脫衣服難道犯法嗎?”宋遇聲音裏的怒氣已經直接飆高到 180分貝,不用回頭我也能想象出此刻他臉上的表情有多猙獰。
我連忙搖頭:“不犯法不犯法!”哼,你幹的犯法的事還少嗎?“宋先生你高興脫就脫,高興穿就穿,絕對不犯法!”
這時候宋遇穿好了褲子,走過來揪住我的衣領直接把我從地上拎起來,我順著他的手勁一轉身,差點又撞上他的胸膛。
嚇得我趕緊又把臉轉開。
“你!”宋遇真是被我氣得不輕,話都快說不出來了,“還,不,快,滾!”
媽呀,這句話雖然是宋遇飽含著怒氣咬牙切齒吼出來的,但此時對於我來說簡直猶如天籟一般動聽,我連忙小雞啄米般猛點了一陣頭,轉身就跑。
“站住!”身後的魔音又起。
我無奈地停下腳步,靠著門邊的牆站好占據有利地形,以防宋遇發飆隨時可以逃之夭夭:“宋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
此時的宋遇隻穿了條西裝長褲,整個上身都裸露在那裏,是健康的小麥色,相當可口誘人,隻可惜他一對帥氣的眉毛快擰成了個旋渦,臉上的怒氣冷得就像冬天的月光,凍得我牙齒“磕嗒磕嗒”不停打架。
宋遇瞪了我一眼,轉身走向床頭櫃。那一瞬間我的腦子“嗡”地一下,什麼都沒了,渾身的血液都似乎停止流動了一般,一陣陣涼意順著腳踝直衝頭頂。床頭櫃的抽屜裏有槍,他要殺我!我想要逃,可是雙腳卻像被釘死在地上一樣完全挪不動腳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宋遇彎下腰向床頭櫃伸出了手,然後,他直起身轉過來,向我伸手。
我目光驚恐,死死盯住他伸過來的那隻手,五指修長指節泛白,怎麼看都怎麼像 TVB裏變態殺人狂的手,下一秒就要掐上我的脖子!掌心裏還躺著一個小小的東西,是什麼?難道是毒藥?他要我吞藥自盡?
就在我腦子飛速運轉想盡九九八十一種自己被虐殺的畫麵時,對麵的宋遇不耐煩地開口了:“這個,我在客廳撿到的,是不是你的?”
我這才看清楚他掌心裏躺著的那個小東西,我的 U盤。哎喲我的媽,我都快被嚇出心肌梗塞了。“哈哈哈,是我的。 ”我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不那麼虛假,“宋先生您還真是拾金不昧的 21世紀好青年呢!”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宋遇的手心裏奪回 U盤,轉身就要奪門而逃。可我腳都還沒抬,手腕就被宋遇一把抓住,他略一使勁,我整個人就被甩在了牆上,這才看清楚此時宋遇臉上的表情,他的眼睛微眯,絕對是非常危險的信號。
“U盤裏有什麼?”宋遇冷冷開口。
我嚇得手都抖了:“沒、沒什麼呀,空的!”是我剛買來打算從你電腦裏偷資料的,可惜你電腦上了密碼,我的確什麼也沒偷到,裏麵的確是空空如也呀!“真的,您不信的話可以自己打開看,真的……哎……你、你要幹嗎?”
我緊貼著牆壁站得筆直,眼看著宋遇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到我麵前,站住,彎下腰。
此時,他的臉距離我的臉僅 0.5分米,我甚至可以感受得到他呼吸出來的淡淡溫度,這個畫麵似曾相識,一下子喚醒了不久前那段令我悔恨的回憶,讓我心底的草泥馬瘋狂地奔跑了起來。
但是,英明神武的李蕭絕不會讓自己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於是我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戰戰兢兢地說出了一句讓我事後想起來懊惱不已的話:“呃,那個……我早上吃了大蒜麵包沒刷牙。”
宋遇的臉徹底黑了。他一抿唇,伸手將我緊攥著 U盤的拳頭掰開,剛剛回到我懷抱還沒一分鍾的 U盤再次落入了魔爪。
打開電腦,插入 U盤,打開,顯示為空。
“你看,真的是空的吧,我沒有撒謊。”我目光真誠地望著宋遇。宋遇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又在鍵盤上按了幾個鍵,電腦屏幕上彈出對話框:“沒有找到隱藏文件夾。”
宋遇一挑眉,似乎很是意外。
我決定先發製人:“宋先生,雖然我不應該私自進入你的臥房,但你這麼懷疑我實在是太傷人了!我雖然隻是一個剛剛進公司的小員工,可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啊!”一番話說得氣憤難當義憤填膺,活脫脫是一個受盡冤屈的當代竇娥。
或許真是我這番話奏了效,宋遇看著我,忽然唇角一勾,冷冷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像冬夜裏冷冷的月光,華美而清冷,我承認當時我有點看呆了,險些忘記眼前這家夥是人民的公敵、國家的罪人,我李蕭下定決心要打擊製服的奸惡分子。
“朱小花,如果讓我發現你在盜取公司的內部文件,相信我,我會讓你在這行混不下去。”最後把 U盤丟回給我的時候,宋遇這樣對我說,語氣意味深長。
我幾乎是逃命般從宋遇的小公寓裏狂奔出去的,一直等上了出租車,開出了三個街區之後我的心才稍稍地平靜下來,下車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哆哆嗦嗦從包裏掏出手機給大張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大張聽我講完整件事情的經過之後笑得氣都快斷了。
“哎喲我的媽呀,我說蕭蕭,你真是賺翻了啊!那個宋遇身材可是一級棒,人又長得帥,哎,我要是女的我都得嫉妒死你!”
我怒火中燒,對著手機劈裏啪啦就是一通罵:“嘿,你這家夥還是人民警察呢,剛才的情況有多危急你知道嗎?他的床頭櫃抽屜裏可就有一把槍呢,我差點沒命了你懂嗎?再說了我可是連初吻都還沒獻出去的純情小少女啊,今天的事情我可是吃了大虧了!居然讓我看到那種東西,我會長針眼嗎?啊?如果長了,可以算工傷嗎?”大張繼續笑得花枝亂顫:“算算算,給你算一等工傷,發放因公殘疾證,以後坐公交車啊什麼的都可以享受免票待遇!”呸,你才殘疾呢!“現在怎麼辦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是不能再回MT了?宋遇一定會炒我魷魚的,唉……不過至少知道了明天晚上他們在福佳酒樓有交易,你說這點資料能不能讓組織破格吸收我進警隊呢?”
我糾結極了,好不容易出現了一條光明大道,才走了個開頭路卻硬生生斷了。大張這才正經起來。
“當然不夠!破格吸收進警隊是件大事,你得立大功才有機會。蕭蕭,你聽我說,今晚福佳酒樓的交易是你最佳的機會,你要潛伏回 MT去,爭取讓宋遇帶你去今晚的應酬,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在他們交易的時候將他們當場抓獲,這樣才有足夠的證據將他們定罪,那樣你就是立大功了!”
我覺得此刻我臉上的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嗬嗬嗬,你逗我玩呢吧!這種情況我還能回 MT?還能說服宋遇今晚帶我去應酬?”除非現在我拿塊磚頭回去砸宋遇的腦袋砸他一個暫時性失憶!
而且就算宋遇真的願意讓我回去,我還不樂意呢!一想到剛才的情景,我的臉貼在了他的肚子上,那麼我的胸壓到的那個突起的位置應該是……
天啊,打個雷來劈死我吧!
“加油,蕭蕭!勝利就在前方,唾手可得!”大張在電話那頭為我打氣。
我皺著一張苦瓜臉把頭搖得跟彈簧娃娃似的:“不行,我真做不到!”
“相信自己,你一定行的!我已經為你騰出一張辦公桌,還幫你訂好了警察製服,就等你加入我們光榮的人民警察的隊伍中來了!”大張繼續鼓勵我。
辦公桌和警察製服……
有的時候我真懷疑大張以前是做傳銷的,洗腦的功夫一流。好吧,為了我的夢想,為了“光榮的人民警察”,硬著頭皮也要上!
我在外麵吃過午飯,又磨磨蹭蹭到上班時間才邁著極不情願的小步子挪進了 MT的辦公室。
Melody已經端坐在電腦前處理文件,見我回來眼睛都沒斜一下:“怎麼到現在才回來?你桌子上有幾份文件,宋先生趕著晚上的飯局要用的,下班之前要弄好。”
“宋先生”這三個字就像針一樣戳得我渾身不自在地抖了一下。我一邊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一邊伸著腦袋朝裏麵辦公室觀望:“Melody,宋先生回來了嗎?”
Melody的眼睛依然盯著電腦屏幕:“沒有。宋先生下午在FT汽車那邊談廣告,談完直接去飯局,不會回來。”
呼,我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不回來,我豈不是連說服他帶我去飯局的機會都沒有?難道我要私底下偷偷潛進去?不行,早上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晚上要是潛進酒樓再被發現,我恐怕真的要拿因公殘疾證了。
一定要名正言順才行。
我一邊琢磨一邊打開文件準備處理,忽然間靈光一現:“Melody,你說這些文件是宋先生晚上飯局要用的?”
“是。 ”大概是覺得我問題多多,Melody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宋先生不回來拿,我是不是要給他送去?”
Melody的視線終於離開了電腦:“我說過,宋先生的公務會麵會由我……你想去送文件?”她挑眉看著我。
“沒有沒有!”我連忙擺手,“我就是問問,這是你的工作,我怎麼敢越俎代庖呢……不過如果你晚上不巧沒空的話,我也很樂意替你跑一趟的。”我盡力擺出真誠的目光,想讓Melody相信我真的是出於一番同事間互相幫助的好意。
Melody定定地看了我三秒,然後愉悅地揚起了嘴角:“謝謝你,Mia,那就麻煩你幫我送過去嘍!”
我一直以為是我真誠的目光打動了 Melody,才讓她給了我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直到坐在我身邊的這個肥頭大耳的FT汽車的張總把他的鹹豬手放在我大腿上的那一刻。
難怪 Melody聽說我願意替她來,臉上那笑容就跟 3月的春風一般和煦。
宋遇就坐在張總的另一邊,拿著文件給他講解細則,他專注在文件上目不轉睛,眼神根本沒往我這兒飄過,對我的眼神求助更是視而不見。
姓宋的你這個王八蛋!
我在心裏恨恨地罵,卻也無計可施,隻能在心裏默默安撫自己,李蕭,小不忍則亂大謀,不過是被摸下大腿,也不少塊肉,為了你的理想,你要忍!
就當自己在做盲人按摩!
過了大約有一刻鍾,我的大腿快被張總摸出花來的時候,宋遇談完了他的文件。這時候服務生端來了酒,張總立馬眉開眼笑起來。
“宋社長,這可是這裏最好的茅台,你必須得喝點,不然可就是不給我麵子。”張總笑得臉上橫肉直顫,一邊拿起酒瓶給宋遇斟了滿滿一杯。
宋遇麵無表情:“實在抱歉,張總,我待會兒還要開車不能喝酒,不如讓我的助理陪您喝吧。”
我承認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個姓宋的何止是王八蛋,白瞎了那張好看的臉,簡直是衣冠禽獸啊!居然推我一個女人出去給他擋酒,他還有沒有哪怕一丁點男人的尊嚴,還有沒有哪怕一丁點紳士風度!
不,我錯了。我和一個社會毒瘤講紳士風度,我 TM才是腦子長瘤了啊!
那個張總似乎是巴不得聽到宋遇說這句話,立馬端著酒杯轉過身來色眯眯地看著我:“小花小姐,你們社長都發話了,你可得給我這個麵子哦!”
我心裏把能想出的所有罵人的髒話都拉出來罵了一遍,臉上卻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嗬嗬嗬,我哪敢不給張總麵子,可我是真的不會喝酒呀!”
這可的確是實話,要知道,我的酒量可是比我的高數還要差的存在!
張總也是“萬花叢中過”的酒場老手,怎麼可能被我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就擋了回去,在他看來我這根本是欲擒故縱:“什麼不會喝,我說你會喝,你就會喝!來,把這杯幹了!”說著把手裏的酒杯往我手裏一塞,一雙老虎眼瞪著我,大有一副我不喝就一口把我吞掉的架勢。我百般無奈之下還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宋遇。宋禽獸,救我!你救我這一次,以後你被判刑的時候我一定如實向法官陳述你今日的善舉,爭取給你減刑,說不定能減個三五七天呢!
在我萬分期待的目光下,宋遇終於拿著他的酒杯慢吞吞地站了起來,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他身後有光芒萬丈,那張漂亮麵皮的英俊指數也直接飆升到破表。他很高,站在那裏便越發顯得挺拔,從我的角度看過去,現在的他就是教堂裏那尊俯瞰眾生的聖母瑪利亞!
哈利路亞,聖母要來拯救我了!
然後宋遇開口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朱小花,你把我這杯也喝了吧。”他的手伸過來,把手裏的酒杯穩穩地放在了我的麵前。
我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氣昏過去。宋遇真的走了,揮一揮衣袖,隻帶走了他那一遝文件。我發誓,我一定會報仇的!宋遇一走,張總的助理也很識趣地溜了,整個包廂裏就剩下我和他兩個人,色老頭一邊手在我腿上緩緩上移,一邊不忘盯著我喝酒:“喝!”我身體越發僵硬,拳頭下意識捏得死緊,努力憋出笑容。喝就喝。一仰頭一捏鼻子,一整杯酒倒進嘴裏整口“咕咚”吞下去。
那可是 53°的茅台,一小杯下去,那個感覺,簡直就叫一個肝腸寸斷,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為了人民的安居樂業,我李蕭真是付出大代價了!
“哎呀,我就說嘛,朱小姐真是好酒量!好,再喝!”老色鬼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又是一杯滿滿。
我喝!
幾杯白酒下肚,我已經開始意識模糊頭重腳輕了。老色鬼還是沒打算放過我,一隻手已經摸上了我的腰,另一隻手繼續給我倒酒。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絕對會栽在這個老色鬼手裏。雖然我壯誌躊躇要為人民服務,可我真沒打算犧牲自己的清白啊!
“對不起,張總……我、我想去下廁所!”深呼吸一口氣,顧不得老色鬼的反對,我站起來就衝了出去。酒精已經上頭,腳就跟踩著浮雲一樣飄起來,隻能扶著牆摸進了洗手間,轟轟烈烈地吐了一場。
好酒,果然是好酒,這酒喝下去的時候要了我的半條命,出來的時候又要了我的半條命,我抱著馬桶吐了個翻天覆地,身心都遭受巨大打擊。
吐完之後我癱坐在馬桶邊,抱著雪白的馬桶,先給大張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讓他搞定那個老色狼,我可不會再回那個包廂送死了。
休息片刻,我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貼著牆軟著腿出了洗手間。
革命尚未成功,還有任務在前方等著我。
我得去找到宋遇。大張早就電話通知我,他和兄弟們已經在外麵部署好了,就等我找到宋遇後一聲令下,他們就會衝進來抓人。
今天已經拚了半條命,如果還不能有所收獲不能當場抓住宋遇,我可就白遭這一回罪了。想起剛才宋禽獸的所作所為,我絕對有理由相信他是為了中午的事報仇,錙銖必較的卑鄙小人,占了便宜還賣乖,如果我李蕭不親手把你送進監獄,就不配做老李家的後人!
可是宋遇在哪裏呢?我扶著牆挪動著腳步,仔細側耳聽周圍有沒有宋遇的聲音,可四周的包廂裏傳出來的盡是歡聲笑語,吵得我的腦子嗡嗡響。我拚命晃腦袋,想把那些嗡嗡聲趕出我的耳朵,一不留神沒注意前麵是個拐彎,狠狠撞到了來人身上。
哲學家赫拉克利特說,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可卻沒說,人不能兩次撞上同一個胸膛,不過至少這一次,宋遇穿著衣服。
看見是我,宋遇那對英俊的眉毛擰了起來:“朱小花?你怎麼不在陪張總喝酒?”我去你個宋扒皮!我的心裏憤憤起來,雖然早就知道這個宋遇不是個好東西,可我真沒想到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能無恥到如此地步。難道電視劇裏那些有江湖道義的黑社會老大都是無良編劇捏造出來騙我們這些無知觀眾的嗎?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聲討無良編劇的好時機,宋遇正用他那對鈦合金鋼眼看著我呢,如果他把我拎回包廂去繼續陪那個張總,大約是要露餡的。
“呃,那個,張總他喝醉先回去了!”我隨口扯了個謊。
宋遇的臉上寫滿懷疑,一對英氣的眉毛不出意外地皺了起來。此刻他站在走廊的燈光下,那些金色的細碎燈光落在他的身上,照得他整張臉帥氣中帶點儒雅,儒雅中又透著那麼幾分難以掩飾的禽獸,實在是太誘人可口了。
不得不說,宋遇的帥是他社會蛀蟲這個屬性也無法掩蓋的事實,讓我的心裏瞬間有點小憂傷起來。
唉,這麼帥的男人為什麼要誤入歧途啊!我實在是痛心,太痛心了!
大約是覺得我的臉看起來還算誠實可靠,宋遇並沒有懷疑我的供詞:“既然這樣,你可以回去了。”他朝我揮一揮手,轉身推開左手邊的包廂門走了進去。
沉重的木門關上的那一刹那,我看見了包廂裏坐了一個男人,一個光頭刀疤臉。
是他,我見過這個男人!他叫陸在春,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混兒,幾年前在我爸的轄區開了家 KTV,涉嫌販賣違禁藥品被判了三年刑,據說刑滿釋放之後又重操舊業,隻是還找不到確鑿的證據抓人,最近我爸忙得快一個月都沒著家,就是在調查這個家夥。
宋遇約的人居然是他,今晚這次行動絕對有戲。
想到這,我渾身的熱血又再次沸騰了!說時遲那時快,我揚手一撐擋住即將關上的包廂門,一側身跟了進去。
進了門我才發現,包廂裏除了陸在春,還坐著兩個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一見我進來,那兩個男人立刻騰地站了起來,臉上殺氣四溢,嚇得我的小心肝猛地哆嗦起來。
宋遇這才發現了跟在他身後的我:“你還有什麼事嗎?這是我的私人聚會,沒什麼重要的事的話明天回公司再說。”聲音冷淡氣勢逼人,臉上明擺著寫滿了“滾蛋”兩個字。
其實宋遇那張萬年冰山臉配上這樣的表情的確是挺可怕的,如果換作平時,我大概就英雄氣短溜了,可今時不同往日,我喝了酒,我醉了。
俗話說得好,酒壯人膽。我一把拉過一張椅子把左腳踩了上去,左手叉腰做茶壺狀,借著七八分酒意破口大罵起來。
“姓宋的你個王八蛋,資本家,周扒皮,黃世仁!你利欲熏心心漸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我借酒裝瘋罵得起勁,完全不管宋遇臉上那美妙得如同線性代數一般的表情。
革命的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為了我偉大的事業,隻能犧牲一點淑女形象了!
“你自己沒本事談生意就要我一個弱女子出賣色相,賺這樣的錢你晚上能睡得著覺嗎?你!”我伸出手去朝他的胸膛上狠狠拍了幾掌,“你捫心自問,午夜夢回你不會良心不安嗎?”
宋遇被我那幾掌打得連連後退了幾步,一皺眉伸手就抓住我還在他胸前亂舞的手,徑直把我拎到了門外:“朱小花,你可以回家了。”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楚分明,語氣不善臉色難看,顯然是在警告我,再鬧就請我吃一道中華名菜——炒魷魚。
可我才不怕他。
隻要今晚的行動一成功,他宋遇犯的是販毒重罪,至少要在牢裏蹲個五年七載,而到時候我早就功成名就芳名流傳,我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