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孫百萬(1 / 2)

護士巡視了一圈後就出去了。胡林就略帶有關切的語氣問臨床病婦家屬道:“這位大姐得的是什麼病呀?我看她好像很不舒服,躺在那裏直咬牙!”

照顧病號的是個上了歲數的中年女家屬,見這個傻B青年問話還挺有禮貌!可能她也找不到人嘮嗑傾述,憋的夠嗆!就和胡林打開了話匣子。

中年婦女說道:“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病!醫院說是什麼肌肉退化衰老的症狀。什麼情況引起的還得留院觀察觀察!”

胡林又問:“這到是個怪病了,那她的病症都有哪些表現呀?我看她就是睡覺咬牙的,也沒什麼呀!”

“唉!她呀,前幾天都挺好,就是這幾天,老吵吵渾身酸痛,胳膊腿回彎費勁。不願意吃飯,還整宿整宿的失眠!現在胳膊幾乎都不能彎曲了,連自己喝水都沒有辦法!腿也一樣,想要蹲下或坐下,膝蓋根本彎不了!就這麼硬挺挺的。這不,大白天的她就睡著了。因為晚上失眠不睡,所以白天睡一會,我就不想打擾她,也叫她休息休息。”中年婦女手舞足蹈的說道;

“那她這病是怎麼得上的呀?”胡林問道。

中年婦女見有人和自己聊天,就坐在了胡林對麵坐了,因為屁股大,又向床裏挪了挪坐好說道:“她是我弟媳婦,嫁到我家好多年了,按理說這病都不應該我弟弟出錢給她治!誰叫她可憐呢!也是沒辦法,總不能看著她病死在家裏吧!”

這婦女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胡林根本就沒聽明白她要說什麼!

其實誰都沒聽明白婦女要說什麼,但誰也不想知道!因為這和自己沒關係。但胡林問了,大家也就跟著聽聽,誰想這婦女卻說起家長裏短來了,難免少了大家的興趣!

李娜笑著說:“阿姨,我哥哥是問他這病是怎麼得的?”

“小丫頭,我這不是說呢嗎!你急什麼!”婦女抬眼瞪了李娜一眼,對它打斷自己很不滿意。

婦女接著又說道:“小夥子,我們聊,不理她們——”

於是,這婦女開了的話匣子就關不上了,扯東扯西的唾沫星子亂飛起來!胡林都有點後悔瞎打聽別人的事兒了,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不過聽著聽著,就聽出叫人膽寒的事兒來——

原來病了的婦女嫁到的這家姓田,住南望村。南望在河東不遠,因為有附近有一片禿山,山上的石頭多於草。不過山頂有很大一片平地,據說這片平地是薛禮征東點將時的點將台。後來軍隊撤下來的傷兵回不了故鄉,就在附近居住了下來。傷兵想念家鄉的時候,就爬上這座山,站在這裏向家鄉望望,磕兩個頭已解鄉愁!後輩人也有叫這裏望鄉台的。因為思鄉之人都是向南觀望,山下的村後來就叫南望村了。

婦女嫁到這南望村田家有八九年了,但肚子始終不見大。而田家就這她丈夫這一根獨苗,她又不能生育!因此她在田家總是抬不起頭來!因而也受盡了田家老少的白眼。

病婦娘家是河東村的,姓孫。她叫孫雅芝,她家一共三口人,因為父親在她還不懂事的時候就死了,所以她和弟弟是被寡婦母親撫養長大的。因此村裏人都叫她母親為孫寡婦!

一個寡婦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她嫁給了南望村的田家後,弟弟也成了家。後來弟弟在城裏工地承包點小活幹,也成了個小包工頭,一來二去錢賺了不少,認識的人都叫他孫百萬。後來孫百萬帶著老娘與老婆孩子在城裏賣了房子也就成了城裏人!

前不久,孫寡婦去世了,孫雅芝就和丈夫進城奔喪。因為要把母親和死去幾十年的父親合葬。孫百萬就按照當地的喪葬習俗,把老娘的骨灰抱到了南望村不遠的亂葬崗祖墳前準備下葬。誰知道,在大家夥幫忙挖開老爹的墳後,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原來這死了幾十年的老爹棺材被旗開後,一個年輕的壯小夥子,如同睡著了般的躺在裏邊。村裏上了年紀的人認出,這就是當年死去的雅芝他爹,沒想到幾十年了,這屍骨竟然一點都沒有腐爛。死的時候什麼樣現在就什麼樣!穿著的一套老式62式軍裝都沒有丁點變化!這軍裝還是孫寡婦用一頭牛犢子跟人換的,親手給雅芝他爹穿戴整齊後下的葬!

本來女人不讓進墳地,但孫雅芝聽說,撇下自己母親不管就撒手西去的父親沒有腐爛!就也顧不上什麼禁忌風俗了,發了瘋一樣的衝到墳地,衝過人群就撲到了棺材裏,對著年齡比自己還小的父親又罵又打!

一開始大家夥沒有阻止她。因為大家都了解孫寡婦帶著兩個孩子是如何的不容!那時的潑皮無賴,光棍老漢經常半夜去敲她家的門!娘仨經常被嚇得一宿宿不敢睡覺!甚至還有欺負人的,把破鞋掛在過他們家門上。這兩個孩子也是從小沒少叫同齡人欺負。孫寡婦一家簡直就是在屈辱的折磨中活了過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死造成的,這麼多年怨恨父親的積壓,一下在此時爆發,又哭又叫有打!哭喊著這幾十年的委屈與怨恨,使聽了的人都不免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