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朗朗的讀書聲不絕於耳,教室外,薛歡一個人趴在走廊的欄杆上聽風吹落葉生出的沙沙聲。這一早上,從剛重生後的一路瘋跑到被幾個毛孩子攔在校門外,再到現在的罰站,薛歡一直都在倒黴著,現在,他兩腿發麻、四肢無力,卻連能坐一坐的椅子都沾不上邊,心中滿是鬱悶。他在心裏感歎著自己崎嶇的神路,他想,如果現在這副落魄的樣子被邪老看到,那對方會用怎樣的幸災樂禍的表情來嘲笑自己。
陽光伴著落葉灑下來,很快覆蓋了整個海州小學的操場。97年的海州小學還沒有擴建,規模很小,整個操場裏,最顯眼的是一個水泥鑄成的演藝台,這是學校每年舉辦文藝彙演的地方。操場的外圈不足三百米,內裏的足球場是由三個籃球場臨時拚成的,麵積估計隻有標準足球場的一半。除此之外,操場邊邊角角的樹底下,還陸陸續續地藏著六七張乒乓球桌,這就是操場的全部了。
97年,電腦、網絡、電話都還沒有普及,世界那麼大也那麼遠,而分到每個人手中的卻又那麼小,“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回想起這一切來,會從無力中生出感傷。不過,薛歡不會為此感傷,因為他是神嘛。看得到前路,控得住命運,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這就是神與凡人的區別。想到這裏,他變得高興起來,“身後有陰影,那是因為身前有陽光,”沐浴在陽光中,陰鬱一掃而空。
早讀課結束了,薛歡帶著微笑和疲倦回到了教室,迎接他的,卻是全班的敵視。所有人都被應小蓮淚眼婆娑的樣子洗腦了,再加上薛歡固有的拉仇恨的舊貴族少爺身份,“薛歡欺負應小蓮”的結論已經很明朗了。被當做全民公敵一樣看待,卻又無從辯解,對此,薛歡除了接受也隻能是接受了,“這就是神的無奈吧,”他自嘲道。
上午第一節課是林燕的語文課,小學語文對薛歡來說沒有太大的難度,但卻足夠無聊,劃中心句,分析作者思想,鬼知道作者寫文章的時候有沒有留那麼多心眼。好久沒有規規矩矩地坐著聽課,再加上念力透支後頭腦的乏累,薛歡有些不習慣,他坐在位置上,不由自主地發困。“小孩子就是容易疲勞,”盡管是美女老師的課,薛歡還是輕易地原諒了自己。
另一邊,作為陪讀的同桌應小蓮就不那麼仁慈了。現在,應小蓮已經脫去楚楚可憐的偽裝,變得像隻老虎一樣,精神抖擻、張牙舞爪。她極其盡責,隻要薛歡一低下腦袋,她手中的筆尖以及腳下的鞋底就主動招呼上去,連續幾次的狂轟亂炸,搞得薛歡********,有苦難言。薛歡在心裏替自己悲哀,被一個小姑娘如此欺負,神做到這樣的地步也真是醉了。很快的,應小蓮孜孜不倦的舉動“成功”地引起了林燕的注意。
“薛歡,站起來回答問題。”林燕發話道。
“該死的。”薛歡在心裏暗罵了一句,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作為一位標準的學渣,即使已是神的身份,一被老師提問,他還是會條件反射地緊張。他在心裏盡情地猜測著林燕可能會問到的各種問題,盡管麵對的應該也隻是小學程度的題目,但他對自己還是沒什麼信心,以前把時間都用在打電動和看動漫上,肚子裏的墨水少的可憐。
“薛歡,你早讀在走廊待了這麼久,下麵要學的這首古詩一定預習過了,會背了吧?來,你背背看。”林燕睜大了眼睛看著薛歡,看來是不準備讓他好過了。
今天早上應小蓮的異常表現也被林燕看在眼裏,和所有人一樣,她也認定是薛歡幹的好事,心裏早就給薛歡記下了重重的一過。作為班裏功課最好的學生,再加上一副與自己頗為相似的麵容,應小蓮這個早熟的小蘿莉在林燕心裏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平日裏,林燕對應小蓮就是各種照顧,被同學們在私底下戲稱她們是母女的關係。這樣看來,薛歡是凶多吉少了。
薛歡站在位置上,就這樣一言不發,直直地立著。他心裏已是萬馬奔騰——一萬頭草泥馬在心田上呼嘯而過:背你妹,老子大清早剛剛重生過來,牙都沒刷幹淨,鬼知道今天學的是哪首詩?他心裏滿腹憋屈,卻又無從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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