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盧爾在昏迷中漸漸清醒過來時,隱隱約約看到有一個人影在麵前晃動,那個身影實在太熟悉了,自己就算是在睡夢當中也分得出來,那就是盧克叔叔。
“叔叔……”盧爾費勁地說道,然後想要坐起來。
“你先躺好,別亂動。”盧克說道,“你的頭部受了點傷,剛剛我給你包紮好了。”
“內森先生呢?他沒事吧?”盧爾問道。
盧克沒有立即回答,但是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內森出事了。
“他死了,對嗎?”盧爾有些哽咽地問道。
盧克依然沒有說話,眼神裏掠過一絲難得的哀傷,要知道,盧爾還從沒有見過叔叔悲傷過。盧爾隨即陷入了一種無限的哀傷之中。那麼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何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孤魂野鬼呢?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存在啊?難道就為了那些殺戮嗎?難道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懂得殘忍才能活下去嗎?盧爾在那一夜看穿了生與死的界限。
在那個山洞裏大約過了三天,盧爾的傷勢大體好了,可是內心的傷痛卻沒有消退,那將是他一生中具有烙印作用的一次打擊。
“盧爾,知道嗎?內森是一個奸細。”盧克突然說道。
“什麼?奸細?”盧爾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些人是來抓他的嗎?沒有殺他吧,奸細?奸細也有好有壞啊。”盧爾說道。
“他跟他們是一夥的,他們的目標是我們。”盧克冷漠地說道。
這句話讓盧爾更加吃了一驚:“不可能,叔叔,你肯定是誤會了,內森先生不喜歡戰爭。他……”
“我親眼看到的,就在那些煙幕彈散開時,他拔出了槍。”盧克的話不多,但很有分量。
盧爾張大了嘴巴,半天沒說出話來:“但是,我們不是也沒受傷嗎?他拔槍不過是為了自衛。”
這時,盧克停下了手裏正在研磨的草藥,撩開了自己的上衣。
“啊!叔叔,你……”盧爾看到盧克的身上有一個已經接近潰爛的傷口。
“子彈取出來了嗎?你怎麼不處理一下傷口呢?”盧爾急切地站起來走了過去。
他看到盧克身上的那個傷口周圍已經變得又紅又紫,幾乎露出後背上的骨頭。但盧克好像並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他笑著搖了搖頭,說:“沒用了,子彈穿過了肝髒,救也來不及了。”
“不行,我背著你去看醫生,一定還可以的。”盧爾大聲喊道。
“孩子,人有時候必須經曆一些事情才能長大,我遲早都要離你而去,而在命運麵前,我們要做到,保持住命運的尊嚴,即使是死,也要麵帶微笑,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存。我的傷口已經擴散,再加上流血太多,已經回天乏術了。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完成我的心願。”
“什麼事情,你就吩咐吧。”盧爾掉下了眼淚。
“這件事事關重大,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盧克擔心地看著盧爾說道。
盧爾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還是二十年前的故事了。”盧克隨著傷口的潰爛,精神也慢慢地委靡下去,但他還是努力地回憶著,“記得那時候我還很年輕,差不多就跟你一樣,那時候世界動蕩不安,我們根本沒有和平的環境來正常生活,差不多每一個男孩子都在高中畢業後參了軍。因為那時候戰爭很殘酷,死在戰場上的士兵不計其數,所以必須有源源不斷的後續力量來補充,我當年就是這樣,很年輕就被迫過上了血雨腥風的生活中去。”盧克咳嗽了一聲,那聲音顯得蒼白無力,盧爾趕緊倒了一杯水遞給盧克。
盧克接過水杯繼續說道:“經過幾年戰爭的洗禮,我變得比同齡人強壯了很多,軍事技能也很優秀,因此被一個秘密組織發現並錄用。從那一天開始,我便過上了隱姓埋名的日子。而且那個組織是一個專門培訓頂級殺手的地方,我跟其他五個來自不同地方的人一起整天在人類力量極限的邊緣掙紮,並最終成功地轉型為一個個世界級頂級殺手。而且,我們的使命是刺殺最高級別的政府官員。”說到這裏,盧克的傷口處已經滿是白膿,而盧爾的眼睛裏已經溢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