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那冷漠的樣子，淩天銘也是第一次見。
曾幾何時，她望著自己的眼眸滿是愛意與欣喜；現在，他隻能透過那一層水汽，看到她眸底的失望與心碎。
聽到她諷刺的話語，淩天銘不由得蹙起濃黑的劍眉：“你都聽到了什麼？”
在向父親彙報後續工作計劃時，忽而聽到門外林助理的一聲呼喊。
簡簡單單的“小陸”兩字，不由得淩天銘瞳孔一縮：她在門外？那自己說的話，她也聽到了？
那一刻，淩天銘真的有衝出門的衝動，最終還是在父親的審視下止住了。
注意到對方不自覺捏緊的雙拳，淩修傑別有深意地盯著眼前的人：“心疼了？”
淩天銘沒有回答，隻是薄唇緊抿。
淩修傑挑眉繼續試探：“看來計劃要落空了，屆時可別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我不會忘記我們的目標，我會努力把淩氏發展為A市排名第一的企業。”淩天銘對上父親深邃的黑眸，堅定地開口。
淩修傑單手拄著臉頰，另一手輕點桌麵，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問：“接手淩氏幾年了？”
“三年。”
“卻還是原地踏步？”
麵對對方的審視，淩天銘慚愧地低下頭，就和辜負了家長期望的孩子般。
淩修傑提醒：“可別讓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了你，虛無縹緲的感情，不若抓在手中的利益來的實在。”
“這也是我從小教導你的，不是麼？”
淩天銘恭敬地回複：“父親教育的是。”
淩修傑滿意地點點頭：“繼續把明年的計劃說下去。”
淩天銘和以往每次父子見麵一樣，繼續有條不絮地將明年的重點工作、目標及超越鼎盛的分解計劃一一訴說。
都身著板正西裝的父子倆，隔著紅木桌案，一站一坐，一說一聽。
時間一點點流逝……
聽完對方的彙報，淩修傑滿意地點點頭起身：“那就好好按計劃推進，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是，父親。”
明明是父子倆，但是兩人的相處方式完全就是普通的上下級，沒有一點溫情可言。
就在淩修傑與之錯身而過之時，糾結了許久的淩天銘還是忍不住發問：“父親，感情和事業為何就不能共存？”
曾經的他，一直在父親利益至上的熏陶下，堅信堅守著這一準則。
二十多年的思想灌輸，他也將此銘記於心，時時刻刻不忘發展淩氏，努力將其帶到A市第一的位置。
但是與陸莫涵短短相處的幾個月，讓他疑惑：為何這兩者就不能共存？
他完全可以與之一起恩愛著，一起發展淩氏。
而且，有她在身邊，反而愈加動力滿滿……
“你果真動情了。”淩修傑轉身，篤定地道。
隨即嚴厲地訓斥：“她的身份，注定在我們的對立麵。”
“有了牽絆，你還能一心專注事業、一心超越鼎盛？恐怕對方撒個嬌，就會讓你放棄最初的目標了吧？記住，隻有到手的利益是最可靠的！”
淩天銘其實一直很想問：天下攘攘皆為利來，錢財權勢固然是好的，能夠給他們帶來保障與便捷，但這都是永無上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