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對麵緊抿薄唇、渾身透著壓抑氣息的人,袁安然心底不由得歎息一聲:哎,可憐的天銘,年紀輕輕就要背負那麼多……
了解到對方的困境後,袁安然也不再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起身坐到他身邊,感慨地拍拍他的肩,盡量輕鬆地道:“哎,你說你咋這麼衰呢?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老天懲罰你來的?”
你說編出那些借口騙舅舅就騙唄,還偏偏好巧不巧地被莫涵聽去,這下子誤會大發地可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的了。
要是沒被聽去,還能給他時間周旋在兩人間,各個擊破,現下……難弄哦!
淩天銘斜睨身旁的人一眼:“你要是落井下石來的,我就告辭了。”說著就要起身。
“誒誒誒,別別別啊!”袁安然按下他的肩,讓他重新入座,“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經不起玩笑呢?我這不是緩和緩和氣氛嘛!”
“別浪費時間。”
聽到對方這嚴肅的話語時,袁安然差點吐血三升。
他真的好想說,之前你那不響不動在自家坐的半小時算什麼?自己小小地開個玩笑就浪費時間了?果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暴君,專製的暴君!
瞄見他緊繃的麵孔,袁安然大度地想:算了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看他沒老婆的份上自己就不埋汰他了。
隨即沉吟一番開口:“你現在總得突破一邊啊,否則就是僵局。莫涵那邊暫時無法有進展,你要不要試試從舅舅那邊著手?”
“唔,好像更困難的樣子……”
“但是不給點表示,莫涵又無法相信你,還真是困難啊……”忽而袁安然雙眼一亮,“要不你就叛逆一回,辭去淩氏總裁的職務,孑然一身,還有什麼利益不利益的,是吧?”
話音一落,袁安然再次皺眉搖頭:“也不對,沒了這淩氏總裁這身份,你這不相當於倒插門麼?指不定又要被以為貪圖她家財產呢!”
聽著身邊人不斷出對策又不斷自我否定的話語,淩天銘腦門不由得蹦出一個十字架。
“沒辦法?我走了。”
“喂,我說你有點耐心成不成?還是說你已經有辦法了?”
“沒有。”
“……”
袁安然給他一個白眼,終於正色起來:“最大可能說服舅舅的也就隻有我媽了,但是她隻有春節期間空一些。到時候你和舅舅一起來吃年夜飯,讓我媽好好給他做做思想工作。”
袁安然知道的,受了舅舅那麼二十多年嚴苛教育的天銘,是無法輕易做出頂撞他的事的。
童年的經曆造就他如此孤僻冷沉性格的同時,也奠定了他對舅舅敬畏的心理。
能在舅舅這從小到大的洗腦下,還敢追求愛情,光這一點就已經是大突破了。
縱使天銘對莫涵愛地深沉,也無法一夕間因此和舅舅對峙乃至到推翻他理念的時刻。
凡事都需要有一個過程,或者一個更強烈的觸發點——讓他敢戰勝內心對舅舅的畏懼、掙脫這二十多年來既定思維的束縛、大膽在舅舅跟前說出自己心聲的觸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