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初的名字叫沐清風,是古陽城牢頭沐平的獨女。
她素來都是一襲男兒裝行走在古陽城,大街小巷也隻知沐平有一個俊秀的兒子,叫做沐清風,卻不知此子乃男裝女扮。
她問過父親自己為何要裝扮成男子,要裝扮到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本性。
父親也每每隻回答說:等待惡人忘記我們的時候。簡練的幾個字卻讓她在男裝下活了十七年。
她也有追問過惡人是誰之類的話語,隻是父親每次說完後都緊皺眉頭不再言語。當然除了那一次的中秋節,父親月下獨飲深醉,自己趁機又一次開口詢問。
那一次父親卻難掩悲傷之色,老淚縱橫的啟開口,但是因醉酒音色模糊不清,依稀之間,她還是聽清了一些隻言片語,比如,榮王府,雲娘。
當然最多的還是‘雲娘’二字,前麵還加了三個字,對不起。
她當然知道父親口中的‘雲娘’是誰,而且每次父親醉酒的時候都是念叨著這個名字,甚至在睡夢中也囈語不斷。而雲娘正是自己從未見麵的娘親。
父親每一次的念叨都是滿心的歉意,她不知道父親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娘親事情,讓父親如此的自責。她也不知道娘親是離開了父親遠走他鄉,還是生命終結早已逝去,但是她知道娘親的離去,是父親這一生最大的痛楚,十七年日夜的折磨,早已比什麼樣的酷刑都更加殘忍。
這也是她從未在父親麵前提過母親的原因。
在街坊鄰居的話語裏曾聽過,關於父親的傳聞。
據說在十七年前,父親抱著尚在繈褓中的自己獨自來到古陽城拚搏。可是父親兜裏分文未有,溫飽都成為問題,更別說住處了。
那時候古陽城裏正好有一個團夥在販賣孩童,當時剛還撞上在破廟裏露宿的父親,要花五十銅板買下自己,當時父親早已蓬頭垢麵饑餓難耐,可是父親卻毅然的拒絕了,甚至還對那幾個人販大打出手。
父親當時抓著那幾個人販交到了官府,剛巧官府正在通緝這個團夥,陰差陽錯父親便成了功臣,官府老爺給了父親一些銀兩,而且念其勇敢無畏便安排在了衙裏擋了牢卒。
至於當時父親剛來古陽那陣,身無分文,父親是如何喂養自己活下來的。東頭的李嬸子說父親當時行乞討要的糧食都給了自己。而西邊的王婆卻說父親是割破手指用血液喂養的自己支撐下去的。版本很多,但是無一不是讓她更加尊敬父親。
父親卻從來不說十七年前的事情。而關於父親的版本卻複雜多變,當然除了一條是無數版本中唯一統一的說法,就是父親自十七年進入古陽城的那一刻,從來都是孤身一人帶著自己過日子,從未尋過其他女子作伴。
那時候父親還是年輕帥氣的小夥子,說親的比比皆是,甚至有的大家閨秀的小姐不嫌棄父親帶著孩子,一同入贅。不過父親卻從未心動過。
父親是個高手,至於江湖上的高手,她也隻是聽說而已,但是父親是她眼見為實的高手。在古陽城裏人無論是地痞流氓還是惡霸歹人,都不是父親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