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心中一動,急忙轉身望著,細細的打量著餘笙的臉,注視著她的眼,想透過她的臉看看這個全身上下有著強烈熟悉感的女人到底是誰。
然而,看了許久,沈岩也沒看得出來她到底是誰。
於是,沈岩直接了當的問,“你本不叫餘笙,你是誰?”
“不,我就是餘笙。”餘笙斬定截鐵的回。
沈岩,“不可能,如果我們不認識,你不可能這麼叫我!”
餘笙,“那是因為我認識你的故人。”
沈岩追問,“故人是誰!”
餘笙再一次邀請道,“找個地方聊吧。”
“好。”這一次,沈岩沒有再推脫。
……
茶餐廳的包廂,安靜的連呼吸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沈岩和餘笙麵對著麵坐著,誰都沒有開口先說第一句話。
服務員將他們點的茶放在了各自的麵前,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餘笙端起滾燙的碧螺春放在唇邊輕輕的吹著氣。
沈岩沒有動他麵前的那杯茶,微微的靠著沙發,細細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窺視著她一舉一動後藏著的身份。
雖然長的不一樣,但她舉手投足的氣質和她真的有七分的神似。
不,如果她捧茶的那隻手換成了右手,神似會提到九成。
記憶中的她,與常人無異,吃飯做事都是用右手,而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左撇子。
終於,餘笙放下杯子,笑的溫雅而恬靜,“別看了,你真的不認識我的。”
如此一笑,神似的感覺忽然又跌倒了四成以外。
她的笑和她的不同。
“好吧,我給你答案吧。”瞧著沈岩這個樣子,餘笙放棄了逗他,給了他答案,“我是舒芸的閨蜜。”
“舒芸的閨蜜?”沈岩詫異的重複了一句。
“嗯。”餘笙點頭,應道,“你還記不記得,舒芸以前有個十分要好的閨蜜?”
“舒芸的閨蜜……”沈岩陷入了回憶中。
往事像是被扯開了一條縫,緩慢的進入了沈岩的腦海。記憶裏的舒芸,好像真的有一個十分要好的閨蜜。那時候,舒芸的那個閨蜜很內向,看起來靦腆極了,也不太愛跟他們這群男孩子說話。
所以盡管見過幾次麵,他對那個女孩子印象也不是太深。
後來謝家大火,謝家的人全部死在了那場大火中,他無意得知他的父親是謝家滅門大火的直接參與者,又在同一年遇見了被拐賣的‘小潔’,也就是現在的舒沁。從那以後,他離開了充滿肮髒的家庭,跟著舒沁一起混跡在了市井。
現在,事情還有兩個月,就整整過去九年了。
他連謝伯伯、謝伯母,舒芸妹妹的樣子都模糊了,又怎麼會記得舒芸妹妹的閨蜜到底長的什麼樣子呢?
“我的父母都是下崗工人,所以相比起舒芸和你們,我家的條件並不好,在你們的麵前,我就像一個灰姑娘,所以那個時候我很內向,很自卑。舒芸待我很好,將我視作最好的姐妹,從來都不會像別的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一樣頤指氣使的對著我。那時候,我剛鼓起勇氣跟她去她家做客,就遇見了你們幾個人。舒芸曾多次鼓勵我跟你們說話,我都沒有勇氣開口。”餘笙悵然的笑了起來,往事也曆曆在目。她的聲音很輕,輕的像是雲煙,如絲的在包廂裏飄著,繼續道,“不過,我雖然不敢跟你們說話,但是我心裏明白,你們都是很好的人。舒芸,舒沁,江霖,你,喬景辰。在我的記憶裏,你們每一個人都那麼的好。”
“是啊,那個時候,每一個人都那麼的好。”記憶隨著餘笙的話,隔著時空而來,沈岩的嘴角也掛著淡淡的笑意,聲音也輕的像是煙雲。
如果所有的事情,能夠在最好的時刻停滯,那該有多好?
餘笙盯著杯子裏卷舒漂浮的嫩茶葉,輕歎道,“我知道,不僅是你,包括江霖、喬景辰,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都對我有著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那是因為自從舒芸死後,我便再也沒有這麼好的閨蜜了。或許是潛移默化的原因,在舒芸死後,我經常夢見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就連生活習慣,都在有意無意的學著她。久而久之,我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會恍惚的從我自己身上看見舒芸的影子,你們看見我覺得熟悉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舒沁是景辰曾經最喜歡的人,江霖是舒芸的男朋友,我不敢跟他們解釋我的身份,生怕勾起他們不好的回憶。今天看見你,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想跟你說一說,順便回憶回憶故去的人和那再也無法複述的友情。”